暗城A区,微醺猫咪酒吧。
法老从睡梦中苏醒,她缓缓睁开眼,眼前模糊的事物逐渐变得清晰。昏暗的灯光下,她默默揉了揉额头,回味着刚才梦境中的一切。
耳边的争吵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法老不得不将心思拉回现实。她呷了一口杯中的老酒,从躺椅上站起身,舒适地伸了一个懒腰,然后看向嘈杂的人群,无奈地叹了口气,慢慢走了过去。
酒吧中央的舞台上,舞女依旧搔首弄姿,摆弄着自己银色的身躯。头顶的霓虹灯射出五彩斑斓耀眼的灯光,色彩映在舞女光滑的皮肤上,又反射出如几种颜料打翻在一起似的绚丽多彩的光芒。
舞台下的男人们高举着手中的钞票,轻挑地吹着口哨,肆意地高声大喊。他们的眼中满是这些空洞的色彩,动作好像野兽,行为又滑稽可笑。
重金属音乐依旧震耳欲聋,在酒吧的每个角落回荡不息。法老烦躁地揉了揉耳朵,从这些男人身边用力挤了过去。被打断兴致的男人刚想发怒叫骂,便迎面对上了一双在霓虹灯光下依旧湛蓝夺目的眼睛,他悻悻地缩回了头,装作一切都没发生的样子。
骚乱发生在酒吧的西南角,一群高大的人组成了人墙,围住了这片角落。
“小兄弟,让一下。”
法老拍了拍其中一人的肩膀,那人转过身,雄壮的身躯像一面墙堵在她的面前。
“破晓帮办事,滚开。”
身高超过两米的男人冷冰冰地甩下这句话。
法老不以为然,抬起头,毫不畏惧地直面这个男人。
男人满是横肉的脸上布满了纹身,没有一丝感情的变化。他的义眼低垂,发出微弱的红光,在酒吧五颜六色的灯光中,看清了来人那双与众不同的蓝色眼眸。
她穿着一身得体的黑色长裙,裙上没有多余的装饰,但裙边的金色火焰拉花尽显奢华,开叉的裙边露出修长的大腿,雪白的肌肤上穿着漆黑的高跟鞋,细长的鞋跟是银白色的金属,带着利器般的锋利。她就静静地站着,却仿佛天生带着睥睨众生的威力,让人不经意间被其臣服。
“法老姐,我们很快就完事儿,损坏的东西照价赔偿。”男人的态度发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从嚣张跋扈变成了卑躬屈膝。
法老透过人群缝隙,偷瞄角落,发现一个人鼻青脸肿的瘫缩在沙发中,正被一把钳子一颗一颗的拔下镶嵌在他嘴中的金属牙齿。男人的哀嚎声被酒吧内的音乐完全覆盖,但他那扭曲的面容,依然能表现出他的痛苦。
“今天早上,我们丢了一批芯片,是从新城流下来的。”男人向法老解释道,“挨打的这个人负责接货,结果货到了,芯片却不在他手上。”
法老冷哼一声,抬眼再一次看了看身前的壮汉。
她将一只手随意的按在壮汉的肚子上。手指所触及并不是柔软的肉体,而是硬邦邦的金属。壮汉还没反应过来,刚想抬手阻拦。法老的左手便从腰间拔出一根二十厘米多长的铁刺,向着壮汉的肚子刺去,铁刺精准的刺进两块金属板之间的缝隙。法老手腕微动,吧嗒一声,镶在壮汉肚子上的金属板也应声开启,与此同时右手也快如闪电,顺着衣服伸进去,一把便抓住了藏在肚子中的一颗球状物体,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丝滑流畅。
法老右手微微用力拽断了球体的数据线,在壮汉惊愕的目光中,随着一阵强烈的电流脉冲席卷全身,壮汉义眼中的红光瞬间熄灭,他的四肢则是不住的颤抖,随即便无力的瘫软在地。
这是暗城最新掀起的改装风潮,用机械代替肉体,以获得更加强大的力量,但这些改装依旧存在很大风险,失去了动能的它们变成了一堆破铜烂铁,再也无法支撑这具身体。
其她破晓帮的成员发现异状,纷纷回头看去,见到自己的兄弟倒地不起,不约而同地拔出了自己的长刀、匕首等武器。
酒吧的音乐戛然而止,舞台上的舞姬却依旧麻木地扭动着腰际,下一秒咒骂声响起,此起彼伏,不绝于耳。但相比刚刚音乐的浪潮,法老耳边则清静了许多。
“老规矩,我的地盘儿不能见血。”
“当然当然。”角落里传来一个男人厚重的声音,破晓帮的成员纷纷让路,给法老和这声音的来源让出了位置。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头发梳的发亮,戴着一个黑框眼镜,嘴角带着笑意,眼中却没有笑。
男人站起身,将手上的手帕甩到一旁被拔光牙齿的人的脸上,那人依旧疼的蜷曲在一起,嘴中发出呜呜的声响。
“不见血,当然不见血。”
“黎云,你我应该井水不犯河水吧。”
法老显然认识这个名叫黎云的男人,她微微皱眉,下意识地用手挡住鼻子,想远离这男人身上散发出的阴冷气息。
“您应该也听说了,我这个不争气的手下丢了一批货,而他却一直躲在酒吧不敢来见我。小弟都不敢来,我只能带着他们亲自来拜访姐姐。”黎云皮笑肉不笑,走上前,远远地伸出白皙的手掌,想要和法老握手。
“别人不敢来,你就敢来了?”法老不屑一顾,并没有伸手相握。“既然人找到了,就请带着你的人走吧,我这里不欢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