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火车上,陈鸣的心情无疑是十分复杂的,他既向往着未来在宁波的生活,同时也对于一个人独自生活有些忐忑,这种感觉在现代一般都是到大学才会经历,但因为过度的成熟,使得陈鸣提早好几年感受到了这种激动和忐忑。
他突然想到,在毕业前夕,自己还曾经找过一次叶轩和贾斌,问他们毕业之后要去哪里,叶轩的回答倒很简单,说自己会回温州,那里是他的老家,他爸爸妈妈这么多年没有见到他,都十分想念他,他必须得回去,而贾斌则是说自己未来或许不会在浙江,他的父亲要升迁了,他需要跟着一起走。
这在士族中是十分常见的,经常会有人搬走,也会有人进来,毕竟士族依旧是官员,他们不是贵族,不会待在一个地方不动,而是会随着朝廷的命令不停的移动,尤其是大官,移动的频率就更加的频繁,像贾斌六年后来证实并没有六年,贾斌其实跟陈鸣一样,都只有三年的时间都在一所士族学校这才叫奇怪,毕竟像他父亲这样的官,怎么说也得换换地方了,如今要去其他地方,众人都说不出什么,只是陈鸣心里略微有些失望的。
毕竟在士族学校的这三年时间,他在士族之中跟贾斌的关系最为亲切,可以说是亦师亦友的关系,因此他是十分希望跟贾斌继续在中学也当同学的,这才会询问贾斌的意愿,却没想到贾斌即将离开,这让他心里略微有些难过但也没有表现出来,毕竟人各有志,所以陈鸣只是说道:“那我们约定,未来若是大家都能够上大学,那么我们一定要在汴京集合,怎么样?”
在此之前,陈鸣曾经询问过两人,大家的志愿都很相似,那就是汴京大学或者是京都大学,这两所最为道:“那我们就到时候见吧,陈一静,希望到时候的你,能够比现在更加优秀。”
看着火车外正在快速倒退的景色,想到贾斌当时说的话,陈鸣不由露出一丝笑容,在内心中说道,我一定会在汴京再次与你相遇的,而就在此时,京师之中,一年一度的招生季正在开始,而这一次,平民们之间的竞争尤为激烈,甚至连士族们都在不断的打听消息,希望让自己的孩子能够跟这个学生一个班。
这个学生到底是谁,竟然有这样的魔力,可以让整个汴京城,无数的士族翘首以盼,显然,唯有徐家才能够做得到,今年正好是徐宁和他的妻子庄孝明懿大长帝姬之子,徐培进入学校就读的日子,作为徐家的第三代,自然是备受瞩目,便是皇帝赵昕,也对这个小辈儿很是厚爱,在他刚出生的时候,便赐他承制郎的爵位,为正五品,等到如今虽然才十二岁,但在爵位上已经是谏议大夫,为正三品,虽然没有实权,但单单是爵位,在这个年纪绝对是绝无仅有的。
但徐培显然受得起这份荣耀,他的爷爷是徐清,当朝首辅,他的外公是宋仁宗,当今圣上的父亲,他的爸爸是徐宁,当今工部尚书,他的妈妈是庄孝明懿大长帝姬,当今天子的亲妹妹,一母同胞,从小亲近,这样的出生,使得徐培从一开始,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自然不同凡响,爵位如此之高,家庭背景如此之深厚,自然使得整个汴京城,甚至整个宋朝的士族们都在翘首以盼,等待着与这位徐家郎的接触。
因为徐家对于自己这位长孙的保护实在是过于完善,因此虽然是名门贵胄,但却始终不在大众的视野中出现,原本大家还以为徐培在要上小学的时候起码会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之中,但也不知道徐清是出于什么考虑,并没有让自己的孙子上汴京的士族学校,而是选择请家庭教师来教导他,不让他与外人见面,这让许多人都摸不着头脑,还以为是徐清想要与孙子多多见面,因此不愿意让他来学校,但众人也不敢问这个问题,转眼六年的时间匆匆而过,如今徐家终于打算让这位小公子出来与众人见面,自然是都想赶紧见面。
谁让这可是徐清的孙子,不出意外,未来这位的地位只会是宰相,便是首相也是有可能的,徐家如今在朝堂上的力量,可以说是无出其右,在这种力量之下,徐培只要不是蠢笨如猪,就起码能够当上宰相,因此面对这么一位少年英才,自然所有人都是准备就绪,尤其是士族们,不停的打听着徐培将会进入哪一所重点中学,又会进入哪一个班,以求自己的孩子能够与徐培进入同一个班,最起码进入同一个学校也是可以的。
而此时,徐清家中,徐培正坐在大厅的左手侧第一的位置,徐清则坐在主位上,手里拿着一杯香茗,一脸和蔼的看向自己的这位孙子,说道:“杂貌啊,这次前往杭州三载,不知道有什么收获啊?”
“回禀爷爷,孙儿此行,遍观杭州校园风俗,只觉士族确实有骄奢之势,打骂平民屡见不爽,若是如此下去,恐怕对国家会有大害啊。”被称为杂貌的小公子脆声说道,已然到了变声的年纪,但听他说话,依旧会给人一种十分舒服的感觉,若是此刻陈鸣在此,看到眼前这小子,恐怕会惊声尖叫,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以贾斌面目与陈鸣交流三载的贵公子,只不过他的真实身份并不是贾斌,而是徐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