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杨喜儿的帮助下,苏策翻过了身去,趴在一个软枕上。
马车慢慢地开始跑动起来。
杨喜儿跪坐在一旁,怕揉烂了他的褥疮,只能挑着地方揉揉。
再给他拉伸一下腿上的肌肉。
手下的皮肉僵硬,骨头硌人,可隔着衣裳,还是能感觉到微暖的体温。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接触一个成年男人的身体。
昨晚喝醉了之后,也背过苏策,可那时候后自己胆子大得很。
如今清醒着,虽然知道她的夫君是个病人,还是忍不住偷偷红了耳朵。
苏策的身体,胸部往下没多少,就没了知觉。
就算被摆成不好看的姿势,自己也看不到。
倒是侧着头,看见放在一边的几个红封和那个装着契约的木箱子。
“红封不拆开看看?”
杨喜儿在他背后,声音小小地,明显随着离苏家越远而轻快了不少。
“夫君要看吗?我给夫君拆。”
这小姑娘就这么嫁给自己,今日身上那套新衣裳估计都是苏家的人临时不知道从哪里随便买的。
至于聘礼,就苏策后娘那鬼样子,能有多少也是假的。
嫁了自己这么一个瘫子,后半辈子也不知道有没有念想。
这奉茶得的回礼,也没想过自己拿了藏好。
苏策觉得这个小姑娘实在是太过单纯了。
他笑道:“既然给了你就是你的,你想拆便拆。”
“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若是银子你自己拿出来收好就是。”
杨喜儿点点头:“那等会我拆了给夫君看,然后把东西收好。”
“夫君要用再和我说。”
其实她也挺好奇的。
方才捏了一下,红封有些硬硬的,不像是铜板。
但是也不像是银子。
苏策听了她的话,有些哭笑不得。
这小姑娘还真是一根筋。
自己有意给她留点只属于她自己的私房钱,她却完全没有往那方面想。
两人没有再说话,杨喜儿还在用着适当的力度给苏策揉着身上坚硬的肌肉。
偶尔那小手揉到背上面有知觉的地方时,苏策便感觉到有一点麻麻痒痒的。
两人都没再说话,只听得到马车车轮滚动的声音。
沉默了一阵,苏策才向杨喜儿打听了一些庄子上的事情。
杨喜儿本身就是苏夫人从庄子里的佃户中找的,对自己家所在的地方自是熟悉。
“庄子挺大的,后面还有一座大山连着,都是属于苏家的。”
“我们家也佃了少爷家十亩地种着。”
“我阿爹说了,除去这些,还有不少没佃出去的田,是庄子里面的管事直接找的长工伺候田里庄稼。”
“收成除去交给朝廷的税收外,剩下的都存在庄子的粮仓里。”
“我阿爹在庄子里帮过一次忙,他说庄子的粮仓里可多粮食了!”
“……”
少女的声音,清脆软糯。
这么低声说着话,甚是悦耳。
苏策这般趴着,也不觉得累,甚至有些昏昏欲睡的。
杨喜儿见到他受用,不禁更是卖力给他揉着。
马车出了城,走在官道上,没有城内这么平稳。
时不时的颠簸一下,让苏策又从这种昏昏欲睡中清醒了过来,感觉到背上给他揉捏的力度明显小了不少。
苏策道:“可以了。”
“那些契约拿过来我看看,顺便打发下时间。”
杨喜儿这才住手,乐呵呵地说道:“晚些再给夫君按一下。”
手伸长拿过旁边放着的木匣子,那只明显看得出粗糙的小手竟然在发抖。
苏策看着这只手,有些无奈道:“按累了的话,就歇息一下。”
杨喜儿拿过木匣子,直接打开,嘴角却是扬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