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琬小儿,猖狂至此!”
“可恨,可恨啊!”
“竟敢这么对你阿翁!将我束之高阁,早知如此,我还退什么兵!”
“我还不如...”
“我还不如...”
杨仪气的将茶杯狠狠的往地上一摔,胸膛一阵上下起伏。
原以为回朝后的自己能接替丞相,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他也能坐一坐。
不料想,一个半点实权都无的中军师就把他给打发了。
北伐大军解散,他这个北伐大军统帅半点权力都无。可以料想,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仰人鼻息的活下去。
可妒火在心中燃烧。
凭什么?
蒋琬素来位在我下!
当年是汉寿侯重用我,任命我为功曹;先帝欣赏我,先后提拔我为左将军兵曹掾、尚书;诸葛丞相更是任命我为参军,将丞相府事交予我处理,我还是丞相的随军长史。
蒋琬是个什么东西?
他是荆州书佐时,我可是魏荆州刺史傅群的主簿;后来当个广都县长都差点被先主斩首;先主登基时,他是尚书郎,不过是我的属吏;丞相开府,我是参军时,他不过是个东曹掾;即便后来一时得宠,也只是留府长史罢了!
跟随丞相征战沙场的是我杨仪!
他蒋琬每每位在我下,凭什么选他不选我!
必定是留在成都的这群小人篡改了丞相遗旨,真是一群硕鼠!
我这样的前线有功之臣得不到提拔,蒋琬这种留守后方的却能平步青云。
不就是欺负我们这些在前线打仗的没有根基吗!
“威公!”
“何苦一个人喝闷酒啊?”费祎言笑晏晏的走了进来。
“文伟,文伟!”
“我不服气!你说他蒋公琰有什么资格位居我之上!”
杨仪打着酒嗝,重重拍着桌子。
费祎苦笑连连,拿过一壶清酒,也给自己倒上一碗:
“那又如何?他蒋公琰是丞相钦定的接班人。我们又能如之奈何啊?”
“威公,满上,满上!”
杨仪又是一碗酒下肚,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嫉恨:
“我看所谓的丞相遗诏是假!”
“丞相病故,文人之中,尽是留府一派官居高位。我们呢?”
“我们这些随丞相征战沙场的,我是中军师,你是后军师,半点实权都无,成了橡皮图章了!”
费祎拿过酒杯,又满饮一杯,喃喃自语道: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啊!”
“平日里围着陛下转的便是留府一派,陛下不信任他们,难道信任我们吗?”
杨仪越想越是如此:
“那李福代表陛下探望丞相,都说丞相是那时定下的蒋琬。可李福是尚书仆射,可不就是他们的人吗?”
费祎挥了挥手,示意噤声:
“威公,慎言啊!”
“喝酒,喝酒,一醉解千愁啊!”
杨仪重重将酒杯往桌上一摔:
“哎!真是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想我杨仪,一世英名,此刻竟被一小儿辈骑在头上,可悲,可悲!”
“哎!昔日丞相刚死时,我若是率领大军投靠魏国,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这实在是令人追悔莫及啊!”
费祎酒醒,将酒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拍:
“杨威公!我拿你当作好友,你却说出如此粗鄙之语!”
“大丈夫纵使无权,也能做个田舍郎。昔日是关将军重用你,任命你为功曹;后来是先帝看重你,任命你为尚书;再后来是丞相看重你,提拔你为长史!”
“此三者哪个亏待了你,竟让你升起投降曹贼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