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刚敖似笑非笑：“无罪释放？！”

江文假装没看到邱刚敖复杂的神情，不紧不慢地回答说：“香江是讲究法律的社会，而法律，多少有些漏洞，所以才会产生律师这样的职业。”

邱刚敖弯起嘴角，“有律师，黑的能说成白的，请不起律师，白的也变成黑的，终究是富人的天下。”

看来邱刚敖对霍兆堂恨意不浅啊。

也是，好歹救了你，法庭不帮救命恩人说话，反而去站绑匪。

其实当初看这部片子的时候，江文就发现了里面一些细思极恐的细节。

比如张崇邦，邦主办案水平怎么样没看见，只看到他抓犯人一个莽字，开篇就说他越过其他警署去抓犯人，中间一个人闯进贫民窟抓毒枭，如果不是他手底下的人偷偷跟着，邦主死在里面都没人知道。

没有战术，没有指挥，不听命令。

邱刚敖犯了错，张崇邦可以义正言辞地指责他做事出格，不按规章制度办事，但轮到他自己，他是怎么做的？不是拆弹专家拿着钳子剪线路，开枪打飞虎队，事后跟调查组打感情牌，说原来这个世界不止黑和白，还有灰色地带。

这会儿你知道了？

当初你送几个兄弟进监狱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张崇邦和邱刚敖实际就是一种人，或者邱刚敖完全是张崇邦教出来的，行事鲁莽，缺乏思考。

江文觉得头疼，又是一个问题儿童，实在是......他只能安慰自己，虽然邱刚敖这个人不好掌控，但人家能力没的说。

至于邱刚敖是坏人，最后基本一黑到底。

那有什么关系？江文从来都是帮亲不帮理，因为关键时刻，亲人会为了他拼命，而理却只会告诉他要冷静。

“你请我吃饭，应该不止咱们一起打架的原因。”能说出这种话，邱刚敖意识到自己看走了眼，眼前这人，根本不是他以为的傻白甜。

“那还能是为什么？为了招揽你吗？”江文露出纯良的笑容，同时熟练地将锅甩回邱刚敖身，“朋友间请客吃饭不是正常事吗？难道我们不是朋友？”

沉默，长时间的沉默。

若是江文真要招揽自己，邱刚敖肯定坚定拒绝，告诉对方，他不可能做别人的手下，可江文却说他们是朋友。

邱刚敖很想说他不需要朋友，但这句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此时的邱刚敖，就像从小被家暴的问题儿童，身处黑暗，见识过人性的丑恶，突然有个人主动靠近他，不在意他的过去，不在意他手沾染的血腥，他无力、迷茫、不知所措......

他同样渴望光明，可他害怕，害怕自己得到的不是救赎，而是另一个深渊。

“那，不说话就代表你默认了。”

江文端起咖啡，向邱刚敖示意。

他没想过仅凭一顿饭就能收买邱刚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