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员们彼此对视的目光小心的不去注意站立在‘地毯’之上,被丝线刺穿的同伴们。即使他们的的姿势还保留在死亡的瞬间。表情谨慎,一手持刀,一手放在帽子正中的宝石上,似乎随时准备触发其上的魔法。如果不是从身下刺入,从头顶刺出的那根白色丝线,谁会以为他们已经死了呢?
至于恐怖……守卫队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了,过去的时间里,他们也看到过不少诡异的尸体。只是这几具……眼球全部消失,只有看得出线条的白色在其中缓缓移动。颜色各异的发丝被缓慢分解,并由白色的丝线取代了它们的地位。皮肤逐渐衰老,松弛。死亡仅仅一个小时的时间,它们就好像度过了几十年岁月。显然,这仿佛拥有着生命的丝线正在抽取他们的生命力。
只是……那些生命力被送去供养,或是孕育什么了呢?这些队员无法想象,也不敢想象。这不是他们应该关注的地方。
马蹄声接近了这里,当拜尔魁梧的身影出现在这些队员视线中的时候,他们终于放下了紧绷了许久的神经。
“拜尔大人!”异口同声的声音响起。
“恩,辛苦了,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异……”正在向队员们点头的拜尔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就仅仅是他一个扫视的时间,那些丝线便忽然蔓延了一段距离,然后刺穿了站在上面的一位守卫队员。迅速,又悄无声息的刺死。“你们快点离开那附……”
不用提醒,队员们也飞快的跑到了拜尔身后。丝线的蔓延在这位充满了毁灭性力量的分队长到来之后,就猛然加快了自己的扩张。第二句话,又是一个没有被注意到的队员被杀死。同样,迅速又悄无声息。
这些东西的控制者慌了啊……拜尔眯起眼睛,注视着那些衰老速度已经肉眼可见的尸体。“你们队长呢?”
被问到的队员吞了一口口水,才断断续续回答了询问。“我们队长说流莺……不,老树街有几个女人被挖走了内脏,他要去处理一下。”
被掏空的内脏……虽然赛克托城以前出现过不少这样的事情,但这次,拜尔在考虑是否应该在这个月报上去的阵亡名单上,加上那位‘勤勉’的小队长。毕竟城里才刚刚进行了一次针对狼人的严打。“好了,我知道了。你们回去报告吧,就说这里已经解决了。”
“是!分队长大人!”剩余的队员们一个军礼后,飞快列队向着政治分所的方向跑去。严肃整齐的队列跑出了一种逃命般的气势,这足以让所有人觉得可笑。
拜尔摇摇头,伸手在披风上轻轻划过。“剑。”口中吐出一个字符,披风上的一颗宝石便化作光芒,流到了他手中。光织的线条轻动,构成了一把足有一人高的金属巨剑。
重量骇人的巨剑在拜尔手中仿佛一根羽毛,他平平的举剑,口中再次轻喝。“火。”又是一颗宝石闪烁着光芒,化为流火蔓延了全部的剑身。淡蓝色的火焰,那温度在扭曲了空气的同时,也让逼近的丝线散发出了被烧焦的气味。
拜尔口中的雪茄换了一个方向,他皱眉用大剑戳了戳地上的丝线,便看到丝线被剑上的火焰逐渐烤的焦黄。
果然看不出这种诡异的东西究竟是什么玩意,这种程度的火焰抗性简直可以比拟合金了。拜尔想着。毕竟这淡蓝色的火焰可是他在内心中所领悟到的力量,就凭这火的温度,在瞬间让一个人汽化也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啧,真是麻烦,怎么城里总是有这么多必须亲自出马才能解决的问题。
双手持剑,这些天积攒的不满和压抑都随着这一剑的落下,一起倾泻而出。火焰伴随着剑风激射,那威势与破坏力甚至比高级火焰魔法中的‘炎魔冲击’还要强大的多。那种铺天盖地的感觉与其说是一堵墙,倒不如说是大海中,拍来的一波令人窒息的浪潮。
与火焰浪潮相比,劈出它的拜尔简直象是个渺小的蝼蚁。与城墙等高的浪潮压住了覆盖着丝线的每一幢建筑,并将它们彻底吞没。
丝线也仅仅是丝线而已,虽然可以用坚韧和隔热的分泌物来勉强抵挡白银力量的破坏,但绝对无法和黄金战士劈出的火焰抗衡。
更加漆黑的焦炭取代了白色的蔓延,整座酒馆和周围的建筑都被这一剑砍成了灰烬。
酒馆中的茧或许是唯一残留的东西,昏黄的色彩,让空气中弥漫着的蛋白质燃烧过后的臭味更加浓重。
拜尔提着剑向前走去,他靠近了那个茧,用剑嫌恶的拨开了构成茧的线条。但粘液从中流出,除了这些粘液,其中别无他物。
“哈,跑了?”透过地面上薄薄的丝线,仿佛可以看到那个地面上正在嘲弄着整个守卫队的幽深洞口。“有意思。”如果不是怕烧了整座城市,拜尔还真想用火焰填满这个深坑。
“有意思。”而不远处的小巷里,一个背着与那把巨剑般同样巨大的巨斧的光头男人,与拜尔一起露出了嘲讽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