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怎么了?是不是孩子出了什么意外?”
约瑟赶紧将襁褓塞到阮沅手上,这才如释重负地长呼一口气:“这个孩子尿了,还尿了我一身!”说完伸手一指自己牛仔裤上的湿斑。
阮沅“噗嗤”一笑,鄙夷地看他一眼,笨手笨脚地解开襁褓,然后盯着小娃娃如同粉色肉芽一般的“小鸡鸡”,傻眼了。
杜拉弗还在记恨刚才阮沅的“拆台”,挖苦道:“难道你第一次看见男人的小弟弟,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了?”
“你才第一次见识男人的小弟弟。”话音刚落,阮沅便后悔的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话说的好像自己阅人无数一般。
“我是在想到哪里找尿布。”阮沅一面补救,一面偷偷瞥了一眼一旁的秦亦峥。
因为襁褓被打开,秦亦峥一眼便看见了这个混血婴儿脖子上挂的玉牌。目力极强的他将玉牌上的“周”字看得一清二楚。
“这孩子和你什么关系?”秦亦峥蹲下/身,眼神牢牢锁住阮沅。
严格说来,这是他第一次主动与她讲话,两个人还离得很近,周围气温又高,阮沅觉得他身上的气息兜头盖脸地扑过来,教她呼吸有些发紧。她本想报复一下先前他的撇清关系,可是对着他黑黝黝的眼睛,拿乔的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一五一十全说了:“这个孩是我在这儿一幢居民楼的地下室里看着出生的,他母亲生产时去世了。玉牌是她母亲一直挂在脖子上的。地下室没有适合婴儿的食物,所以她母亲的朋友就把这个孩子托付给了我。”因为秦亦峥一直垂着眼睛,所以阮沅没有看见他眼底深刻的痛楚。
“把孩子给我。”
“他不会是你的孩子吧?”阮沅紧张起来。
“不是。他应该是我的朋友的儿子,这块玉牌我在他父亲的脖子上见过。”秦亦峥径直抱起婴孩,又朝杜拉弗吩咐道:“找些干净的棉布给我。我还要足量的牛奶或者羊奶,对了,最好再找两片安眠药。我的车在外面,烦你给我油箱加满油。”
“好,我这就去。”
“喂,顾子夜。你想干嘛?”阮沅一看秦亦峥抱着孩子就要走的架势,急了。
“他父亲现在人在缅甸,我要把他送还给他的父亲。”
阮沅情急之下,一个箭步上前拽住秦亦峥的胳膊:“这孩子被托付给我了,我不能让你这么随随便便就抱走,谁知道你说的那个什么父亲是真是假。万一你是人贩子,专门拐小孩子卖的怎么办?”
秦亦峥蹙眉看她一眼:“那你想怎么办?”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所以我得跟你一块儿去。等我确定你将这个孩子送还给他爸爸了,我才能安心。”阮沅按捺住心中的窃喜,一本正经地说道。
“叙利亚的机场现在不方便走。我准备开车带着这个孩子到土耳其,那里我有熟人,可以坐直升机飞回缅甸”秦亦峥神色淡漠地解释道:“去土耳其的这条路辛苦自不必说,而且可能会非常危险,你想清楚。”
“别瞧不起人,我没你想的那么娇弱。”阮沅一边说一边挺直了脊背。
秦亦峥看她一眼:“随你便。”
“哎。”阮沅知道他是答应了,乐颠颠地应了一声。
看得约瑟直叹气,连声问她:“你不回去,你哥到时候找我要人,我怎么办”
“你就说我学雷锋做好事去了呗。”
“做好事?”约瑟哼了一声:“你这丫头根本就是那句中国话,喝醉了的人不想喝酒。”
“什么喝醉了的人不想喝酒?”阮沅没听明白。
以约瑟的造诣,还不足以准确地说出欧阳修的那句千古名句。他抬高声音强调:“就是喝醉了的人其实不想喝酒。”
抱着孩子站在树荫下的秦亦峥对这番鸡同鸭讲的对话实在听不下去,默默地说道:“他想说的应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脑子里“轰”的一声,阮沅觉得血管好像爆掉了一般,整张脸都火辣辣的。她不由庆幸起自己不像阮咸那种白皮肤,不然这会儿一定很像一盘辣子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