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萌萌洗完澡,舒舒服服正斜躺着看书。
“铃铃铃”电话响起,距离电话最近的冯萌萌安稳躺着就是不动,电话一直响。
“萌萌,快接电话呀。”靠窗位置、个头也高的李春英说道。
“不想接!”冯萌萌面不改色说道,“反正又不是找我的。”
在门的另一边的舍友黄丽娟实在不想听电话铃声,正要爬起来接电话,电话已经挂断,又躺了回去。
去楼道里晾衣服的蔡小小听到电话铃声,要跑回来接,电话已经没声了,不由大怒:
“冯萌萌,你怎么不接电话?”
冯萌萌当没听到,默不吭声,继续看书。
“一个班,还是在同一个宿舍,天天耍大小姐脾气,真服了你。”蔡小小继续怒吼。
冯萌萌一甩书,猛地站起:“谁耍脾气?”
“就是你!”蔡小小嘴辣,她可是从不让人,“多少次了?你自己数数,电话都不肯接一下。”
冯萌萌冷笑一声,双手抱胸:“又不是找我的,干嘛要接?”
黄丽娟和蔡小小玩得熟,听到这话也不高兴了,立即接道:“你位置比较近,怎么不能接了?”
冯萌萌:“反正我不想接。”
“不想接那你就自己搬出去!”蔡小小更火。
“凭什么?你是班主任还是辅导员,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搬?”冯萌萌也怒了。
蔡小小冷笑几声,转身放下水桶:“在一个寝室不好好合群,整天一副不搭理人,住着有意思么?”
冯萌萌手紧紧握拳,坐下狠狠锤了一下床头。
接下来寝室一片安静。
入学不到两周,这样的冷冲突、热冲突已经发生过几次,冯萌萌非常苦闷。
从小被家里人当成小公主一样养大,一直受宠,周围亲友甚至老师看她父母脸面,也没人敢给她脸色看,至于同学,也是捧着她。
而从北方鲁省大老远的来到南方的南滨市,在这里全新开始,没有亲人,又不想去找同乡玩,舍友又刁蛮泼辣,无人知道其内心的烦闷。
毕竟,她今年入读大一前才堪堪满18周岁,根本无法排解负面情绪。
咚咚声响起,郑琪拉开寝室门,“萌萌,你怎么来了?”
只见冯萌萌双眼有些红,“把曹思的电话号码给我一下。”
“找他有事?”郑琪不解道。
冯萌萌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点头:“嗯。”
看她脸色不对劲,郑琪转身用纸条写了一串数字,这是曹思的手机号码,她已经背得滚瓜烂熟。
“给。”
“谢谢。”冯萌萌闷声道谢。
回到寝室后,她把电话机和线用力一扯,抱到了门外,并把门关紧,深吸一口气后才拨通曹思手机号。
过了一会儿电话才接通:“我是曹思,请问哪位找我?”
冯萌萌不知道说什么,没开口。
“喂喂,不说话我挂了。”
“我是冯萌萌。”
“冯萌萌,你找我有什么事?”
“可以见见你吗?”冯萌萌小声道。
电话那头停了有几秒,“好,我们在湖区的第二个小亭子见,靠近女生宿舍区这边的亭子,你知道位置吧?”
————
曹思刚和潘达从市区回来,停好车正往宿舍走回去,路上接到了冯萌萌电话,他便请师兄先自己回去,自己走到湖区那边亭子等待。
已经是晚上十点,图书馆刚刚关门,从图书馆和教室自习回来的学生正走在校道上,深夜的校园里反而比晚上7点以后喧闹很多,不时有人路过湖区。
曹思很安静地坐着,想着冯萌萌找自己能有什么事。
在曹思二十多年的记忆里,他最深的记忆点永远是她的高个子,走路有少女的稚气,后来又故意学成熟女性走路扭动胯部。
第二个点则是冯萌萌的无框眼镜,后来也见过的黑框眼镜,在她短发下搭配似乎提升了她的年龄成熟感,一摘下眼镜,又看到她脸容的稚气。
第三个点是同班同学都说她化妆技术极好,说她不化妆就像个小孩。
所以记忆中这些点都是冯萌萌在模仿大人故作成熟?
从心理学的简单分析来说,一个人老是被人当做小孩,但身体又逐渐长成了大人,必然会出现对应的秩序争夺,意图获得至少是平等的家庭地位、社会两性地位。
正在想着冯萌萌的事,突然感觉身后有脚步声接近,还没反应过来,头发被前后狠狠地揉搓了一遍。
曹思大喊:“冯萌萌!”
一下站起身,站在亭子里的曹思此刻高一截,转身就抓住冯萌萌胳膊,另一个手使劲搓她头发,前后反复搓了几遍,把她头发全部搞乱了才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