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东大门位置，人流密集，王玉不好意思，一把挣开手。

曹思笑笑，把手放鼻前嗅了嗅。

王玉大羞，径直小跑到前面去了。

等曹思追上前面人影，只见王玉站一家川菜馆子前面，这是她下意识的选择，这家馆子味道正宗，是她的固定食堂。

曹思自无不可，回来之前就爱吃川菜，当然不能吃太辣，太辣懂的都懂。

王玉高大的身影一进去，引起了全部人的注目。上一辈子曹思也在其它场合见过她，她们一群高个子集体出入，当时引发的注目，和今日一模一样。

只是，今天身旁多了个曹思。打量完王玉，众学生才看见曹思，又是一阵愕然，还有点小小骚动，接下来叽叽喳喳的议论声越发大。

这是两人人生中的第一次晚餐，曹思交给王玉来点菜。

王玉用府市话一声喊，麻婆豆腐、回锅肉、宫保鸡丁、水煮鱼，再上了一道凉菜夫妻肺片。

点完菜王玉不好意思吐吐舌头，可爱迷人。她知道曹思是南省人，可能平常就不大爱吃辣，也不怎么会吃辣，特意选了再川菜中属于普通辣度的几个菜。

曹思叫服务员再加了两扎西瓜汁。

这个钟点餐馆里已经是最后一拨客人，傍晚训练晚，又磨蹭加路上的旖旎，过来时已经是快八点。

王玉是真饿了，吃得很快。一碗饭下肚，才不好意思暂停放下碗，先喝了一杯西瓜汁，说，“这口味喜欢不？”

曹思笑眯眯用府市话回道，“喜欢，太好吃了。”

竖起大拇指又说，“很会点菜。”

王玉呆呆看过来，也下意识切换成府市话，“你咋个会说？”

“你信不信我有语言天赋？”

王玉上下打量他脑袋，摇摇头，“看着不像！”

曹思白她一眼，“伤心了，继续吃继续吃。”

王玉笑眯眯低头继续安静吃饭，她作为专业运动员，平常队里也会反复提醒注意饮食结构，对于油腻重口味的食物，没禁吃但一直要求少吃，一是担心有害物质的摄入，二是避免吸收过多油脂，三是保护肠胃。

今天许是高兴了，王玉放开了吃。

曹思已经饱了，双手交叉压在桌上，笑眯眯看着王玉，她是熟悉了以后很放松，不拘泥而直接，有其不同一般的大方。但曹思一挑逗她，又马上切换成小儿女态，少女羞意不时释放。

菜一扫而空，王玉不好意思捧着脸，曹思哈哈一笑，招手要来两份冰粉。

夏末餐后吃两碗冰粉，甜蜜蜜，冰凉凉。

冰粉还没上来，曹思手机就动了，一看是汪紫英宿舍号码，朝王玉示意了一下，就接了起来。

也不问是谁，直接说：“吃饭没？”

“吃过！去你宿舍找你，没见到人。”

曹思轻声说，“唔，我和朋友在外面吃饭。”

“那好，你先吃。”

“我回去给你带一份夜宵。”

“好。”

曹思听到听筒里传来一阵“啵啵”响，又似乎听到一阵笑闹声。

“那挂了。”

王玉专心看着自己的杯子，仿佛里面有什么值得研究的。

曹思解释了一句，“是我一个好朋友。”

王玉点头。

曹思沉吟片刻，把手机放好。在曹思印象里，汪紫英一直是一个很热情爽朗的人，有什么就说什么。但她需要热情的快速回应，不能隔得太久才应一下。以前在线聊QQ，如果有事忙没及时理她，她会好多天不搭理人，而且不会再主动找，最后还是曹思主动找回去，乖乖赔礼道歉。

冰粉上来，曹思拿起调羹刚舀起一勺，还没送入嘴，电话又嗡嗡振动。

是郑琪宿舍的电话，歉意朝王玉一笑，接通了。

“你吃饭没呀？”

“吃过了呀！你呢？”

“刚吃好。”

上一辈总觉得郑琪安静，陪坐在身边让人感觉到安心，还有一种水的柔软包围着身边。现在接触久了，能清楚感受到她不像汪紫英热情直接，但她的大胆及一些执拗，又让人喜欢。

曹思心下微叹，真是个好姑娘。

接着又低声聊了一阵才放好手机。

曹思又道，“是我一个……”，顿了下，“好朋友。”

王玉噢了一声，舀起一勺冰粉送入嘴中。她嘴唇不大，吃完一口，抬头看了一眼曹思，闷闷地搅拌冰粉的瓷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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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买完单，从东门回到学校内，王玉也还是没说话，在前面慢慢走着。

曹思跟在后面三米处，刚好身子在王玉路灯下的长长身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