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兄自便。”
刘赟、谢宁两人自然不会反对,向着他拱拱手,两人也不下去,各自找个地方倚着,一边看着海上风景一边闲聊。纵然身处宋地,每次阮小七过来也都会带来最新军情讯息给他两人,是以对如今的情势两人也多少知道一些,总算不是全不知情。
海水翻涌,五艘海湫船开启外轮,巨大的喧哗声中,加速向北而行。
……
金色的叶子挂上树梢,进入金秋之季的中原之地开始寒冷起来。
风从旷野吹过,来来往往的行人推着车,携带着包袱急匆匆的走着,偌大的汴梁城仍是如往常一般热闹。
河道与码头处却是少有人在,码头处早就铺上红色的羊毛毡子,后方街道上黄土铺路打扫的干净。
一个个穿着崭新甲胄的禁军士卒挺胸抬头望着前方,有穿着朝服的文臣披着披风坐在伞下,时不时看一眼站在这里的士卒是不是有人晃动,带有宋字大旗的船只出现的一霎那,不少人都是松了一口气。
虽然不是腊月寒冬,光是站这里吹风也够人受的,偏生上官不管人死活,从一个时辰前就将这里清空,让他一个个杵在这跟木桩似的,动一下就是一顿好骂,顺便抽上两鞭子。
视线忍不住瞥了眼自家将官,就见他一溜烟儿的跑去文臣那边,躬身哈腰的说着话,那些坐着的人也不搭理,只是挥手,那将领就退下去,随后穿红带绿的身影纷纷站起,走去码头。
那人走过来威风的看眼站的笔直的禁军,吼了一句:“太傅还朝,一会儿吹拉弹奏的时候给老子用出吃奶的力气,谁要是错了一个音符,等着回去挂旗杆!”
狗东西!
禁军纷纷捏紧了拳头,只是形势比人强,谁也不敢和自家上官唱反调,毕竟这厮没人性,真能干的出将人挂旗杆的事。
船只破开水波,高大的船只缓缓停在码头,跳板放下的一瞬,前排的禁军纷纷拿出各色乐器,雄壮的军乐随着指挥的手臂响起,前方迎接的官员纷纷露出笑脸看着从船上下来的身影,童贯穿着朝服出现的瞬间,这些人纷纷拱手躬身:“恭迎太傅还朝。”
“辛苦列位同僚相迎。”童贯笑呵呵的从船上下来,风吹起朝服的衣摆,这太监一抹那不应长在他这等人脸上的短须,眉飞色舞的开口:“风这般大诸位还辛苦的在此等候,都是洒家的错,船只行进的慢了些,累诸位久侯了。”
这些人哪里敢真接他这话茬,纷纷说着:“太傅为朝征战辛苦,等一等不妨事。”
寒暄一阵,这太监方才面有得色的上了牵来的战马,看也不看那些禁军一眼,带着随从侍卫浩浩荡荡而行。
队伍中,董耘回头看看跟着的朝臣,听着禁军吹奏的乐声,靠近童贯的坐骑:“东家,看来官家等你等的紧。”
乐声清晰入耳,童贯在马上回头看了自家幕僚一眼,神情振作一下:“毕竟是收取燕云的好时候,只是看来就是要出征也是明年了。”
“好事多磨,到是要提前恭喜东家能够封王。”
“会说话,哈哈哈——”
雄壮的笑声在乐声中响起,行走的队伍不一时进了皇宫。
……
乓啷——
瓷器碎成一片片在汉白玉地面上溅出去老远,带着黄色油脂的鸡汤晕开,身形高大的吕布抬头看了一眼,自家女儿正瘪着嘴看着地上的碎片微微颤动。
“可伤着哪里了?”
高大魁梧的身形灵活的从桌案后面闪出,一双长腿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女儿跟前蹲下。
“没,只是给爹爹的参鸡汤……”
“再做就是。”
吕布握着女儿的小手翻过来覆过去的看看,见确实没伤着,方才摸摸她脑袋,一把将人抱起来:“怎地这时候过来了?”
抱着她走去桌案前,伸头看看外面:“就你一人?怎地不找人陪着?”
“我已经长大了。”
还带着些奶音的女声让吕布面色愈发柔和,“呵呵——”笑了一声,方要说话,就听外面有脚步声音急速的过来,一道身影小跑着进来,“噗通”单膝跪下:“启禀陛下……”
刚说了几个字,陡然觉得下跪处触感不对,眼神向下一瞥,一滩水渍正在膝盖下方,鼻子中闻着鸡汤的味道,脸颊抽搐一下,声音低了三度的继续道:“萧将军传来捷报,西南的觉华岛被李宝将军与縻貹将军联手拿下。”
“好——”吕布拍了下桌子:“萧海里终于给朕传了个好消息。”
看看下方单膝跪着的汤二虎,顿时笑了一下:“行了,你这厮还是毛毛躁躁的,起来吧,一会儿跟人去换身衣裳。”
下面精悍的汉子挠挠头,嘿嘿笑着起身,拱拱手:“多谢陛下赏赐。”
“你这厮……”伸手点了点他,吕布将女儿放地上,站起身:“今年总算可以过一个好富裕年了。”
汤二虎抓耳挠腮想拍两句马匹,终究还是会的词汇不多,半天挤出一句:“……陛下洪福齐天,俺们也能跟着沾沾光。”
吕布斜了他一眼:“少拍马屁。”
看着吕雯乖巧的站在书案旁,笑了笑,又问着自己军队老人:“萧海里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俺回返之时兴城刚下,萧将军与袁朗将军正在海滨城,想来此时应该已经准备动身北上。”
吕布想了想,点点头:“那下个月就该到了。”
走去殿门处看着外面有些泛黄的树叶:“时间过得真快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