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一瞥，李先河便发现，钟离已经恢复了全部实力，他散发出的气息，达到了炼气四层的巅峰。

“老钟，恭喜了。”

李先河坐到钟离对面，笑着道。

对于李先河惊人的感知，钟离并不在意。

近六年的相处，李先河时常不经意间显露不凡，但他从不去深究。

毕竟，李先河也不曾过问他的一切。

钟离抿了口茶，语气平淡，“没什么值得恭喜的，这么多年了，也是时候了。”

“还是值得恭喜的。”

李先河笑了笑，正要照常猜先，钟离却突然道，“我要走了。”

李先河闻言，仿佛有所预料似的，一点也不惊讶。

“什么时候？”

“现在。”

“你有什么要嘱咐我的吗？”

“有。”

钟离从怀里掏出五本厚厚的线装书，放在李先河面前的棋盘上。

“这五本书记录了完整的离火劲修炼方法。”

李先河瞥了淡蓝色的书册一眼，并没有因为得到成套宗师武学感到高兴，而是望向了钟离，平和深邃的眼眸下，闪过一抹哀伤。

“你我萍水相逢，你陪我下棋，我教你武功，这是公平交易，本不该要求你什么，但是……”钟离顿了顿，道，“如果我这次走后没回来，你就帮我把离火劲传下去吧。”

“好。”

李先河看着钟离，认真点了点头。

“那我们再下最后一盘棋。”

钟离抓取一把黑子。

“好。”

……

下完棋后，钟离走了。

他没有告诉李先河要去哪，李先河也没问，但他大致猜的出来。

钟离是去复仇了。

找谁复仇？

不知道。

也许同为宗师，也许是超凡武者。

李先河并没有劝钟离，他很确信钟离不会听。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李先河觉得，那不是他该去招惹的因果。

这近六年时间，他与钟离，除了下棋就是练武，相交并不算深。

而正如钟离所说，两人萍水相逢，他陪钟离下棋，钟离教他武功，谁也不欠谁。

只是……

“多少有点伤感啊……”

李先河走前回头望了眼棋摊。

往后，这易河边，柳树下，应该不会再出现他们这一老一少的身影了。

即便过去的四十几年时间里，也曾有过类似的经历，但李先河始终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这其实也是好事，意味着他还有人性。

往后的日子，李先河每天都待在自家宅子练武。

有灵识为辅，锤炼筋骨拳技炎阳狱，以及锤炼皮膜的盛焰回旋，很快就被李先河掌握，并在短短五天内，修出了附着于手臂骨和皮膜上的明劲，实力大增。

转眼间，一个月过去。

李先河再次劲贯双臂，不过这次是皮膜。

电流般跳跃的劲力，深深烙入皮膜，浮现出淡淡的火红纹路。

李先河的灵根品质，略略上涨。

他来不及高兴，便听见远方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响声，像是有高楼坍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