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维心中一动,好事这就来了?
昨日刚在大牢里表示只想要回铺子,今日就给送来了?对方这办事效率还真高。
接过名帖一看,来人是通州教谕刘清源。
说起来,大明中后期教谕出生的名臣倒不少,比如泰州学派的一代宗师李贽,国子监博士明四大家族旷氏代表旷昭,以及大名鼎鼎的海瑞等。
李维从门缝中窥看了一下,只见一位发须微白的中老年男子,一身正服,肃然站立在院子中间,等候接待。
“快请,快请!”李寿来一听州教谕突然来访,赶紧嘱咐兴来,“请到房中待茶。”
然后急匆匆地换了一身读书人正式的玄色长袍,整了整束发戴冠,步入房中见客。
宾主两人东西相对拜着见了礼,李寿来把刘清源引入上座,先作了照例的寒暄。
刘清源先是赞美了小院的房舍雅洁,又解释了一下前段时间听说了李家出了点小问题,只是由于教学工作繁忙脱不开身,一直顾不上前来探望,还请伯文老弟见谅。李寿成字伯文,刘清源为了拉近距离,故意叫得亲切。
李寿成连忙拱拱手,客气回道:“刘教谕能来寒舍探望,倍感欣慰,只恐招待不周。”
兴来端上茶具,刘清源看了看略显陈旧的茶碗,不动声色地收回手,然后微笑地对李寿成说:“伯文老弟,你知不知道你惹上了一个很大的麻烦?”
这话唬了李寿成一跳,他吃惊地问:“怎么了?”
李维在门后听了,心道果然,屁股还没坐热,就急不可耐地立刻开始威吓了。
“你可知通州谁做主?”刘清源慢条斯理地理了理坐姿,端足了架子才又开口,“咱们通州这十数年来,百姓安居乐业,全靠了一个人,那便是我们的通判大人……”
经历了家中这许多变故,李寿成反应敏锐多了,不再似之前迟钝天真。他隐隐听出了刘清源的画外之音,突然站起身,拱手打断了李清源:“刘教谕,您且先等等,我这就叫犬子出来。如今,家中所有事情,都交予他打理,刘兄有什么事就跟他说吧。”
刘清源张口结舌,他一番演讲连开篇还没说完,就被李寿成打断晾在了那儿。
叫犬子?就算经过万德才的事情,李维声名鹊起,但毕竟还是个孩子。让他一介正八品官员,跟一个孩子对话?笑话!这,这,这岂不是太失面子了!
但李寿成已经径直起身离去,撇下刘清源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的脸涨的通红,等了几分钟还不见人影。欲拂袖而去,又一想自己这趟差事的托主,着实不可得罪,只得忍了气继续等。
足足十几分钟后,李维才迈着懒懒的步伐进了屋。此时刘清源的脸已经黑成块木炭了。
“听父亲说,我李家又惹上了一个什么麻烦?劳您这位旧友,不辞辛苦,特来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