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响亮的耳光声响起。

“我是老大还是你是老大？走！”

……

夜，乌云蔽月。

闪电划过夜空，隆隆雷声紧随而至。就像是有人端着水自天上倾倒下来一般，大雨如注。

干旱许久的安南城，迎来了盛夏的第一场暴雨。城中小贩、商户、人家，早已收拾好摊位、商铺、晾晒的衣物。

雨势愈演愈烈，城内一时间显得雾蒙蒙的。淡淡的泥腥味绽开，一时间燥热尽去，升起几分凉意。

雨水堆积地面，顺着低洼处流向城门口。及身的冰凉之感，使得倚靠着城门的瘸腿乞丐身子一颤，豁然睁开双眼。

标志性的傻笑浮现，瘸腿乞丐缓缓起身。看他那艰难的样子，想来白天所受的伤势，怕是不轻。

一瘸一拐的走出城门通道，走入雨幕之中。瘦小的身子陡然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在地。仿若承受不住这自天空倾倒而下的雨势。

随着雨水的冲刷，泥泞污垢自其周身滑落，在其身后拖出一条污迹。

他就像一只无头苍蝇一般，在城内四下游走着。又好似有着一个清晰的目的地般，逐渐深入城中。

“刺啦！”

闪电划过夜空，瘸腿乞丐也在此时停在了一处不大的院子之前。就这么默默的站在院门外，满脸傻笑。

湿漉漉的及肩长发耷拉在脑袋上，脸上污垢泥泞被雨水冲去大半，露出了其本来面目。

瘸腿乞丐看上去十五六岁的模样，若不是那不协调的双眼，以及这一身破烂衣衫。也称得上是个翩翩少年郎。

“雪儿，再去门口看看来了没？该不会是出什么意外了吧？平日这个时候，也该来了啊。”

近乎低不可闻的温婉女声自院子内传出，紧接着便是一串轻微的脚步声。

“嘎吱。”

紧闭的木门微微侧开，一个身穿淡青色布裙的女孩撑着伞，探出个小脑袋。

女孩看着十岁左右，黛眉弯弯，明眸皓齿，有着些许婴儿肥。满头青丝扎成两条麻花辫，用红色发绳系着，垂落胸前。

见得正一脸傻笑，愣愣站在雨中的瘸腿乞丐，女孩儿眸子一亮。拉开屋门走向他的同时，回头喊道：“娘亲，傻瘸子来啦！”

也不嫌弃瘸腿乞丐满身污垢泥泞，女孩径直拉起瘸腿乞丐的手，走入小院之中。

进了小院，瘸腿乞丐豁然挣脱女孩的手，朝着小院一侧走去。

女孩也不在意，好似已经习以为常了一般，“娘亲！傻瘸子又自己跑到柴房去啦！”

主屋屋门也在此时缓缓打开，一个年约二十五六岁的女子迈步走出。

女子身着素裙，五官精致。虽未施粉黛，却已是面若桃花。乌发轻挽，便是髻若云霞。步履款款，衣袖携香。

“雪儿，你去将饭菜热一下，端到柴房来。”

语落，女子撑开手中纸伞，径直走向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