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气得在自己房里摔了账本,“怪不得大嫂和弟妹这么痛快把管家权给我了,原来是等着我处理烂摊子呢!大房花了那么多银子置办行装,还有老太太房中的摆件,哪有银子置办寿礼!?”
她心思一转,“来人!去请个大夫过来,就说我病了!”
第二日清晨用过早膳,三个媳妇坐在老太太房中请安叙话。
王氏作势抚了抚额头,压低嗓音道:“母亲,媳妇不争气,管家一段时间,已是心力交瘁,昨夜还唤了大夫前来诊治,实在是心力难支。朗儿过些时日念学回来,媳妇也要替他操劳了,这管家之事还是交还给弟妹为好。惟儿也大了,又准备着让父亲教养着,弟妹也空闲了。”
柳氏附和着,“对对!之前弟妹就管的井井有条呢!”
老夫人心下了然,知晓是这账上亏空损耗过大,两个媳妇都嫁妆澹薄,不愿操心了,她更是不愿拿自己体己钱去填补。
于是问道:“老三媳妇?你说呢?咱们都是一家人,你也该替你两个嫂子分忧。”
众人目光齐聚在沉琦玉脸上,她起身道:“让我管可以,得先把规矩立好。”
柳氏一愣,“什么规矩?侯府本就有自己的规矩。”
“侯府账上亏空,挥霍无度,来往寒暄亦不在少数,更别提每逢年节大事上的宴请,难道这些银子钱都能从天上掉下来不成?今年庄上又遇干旱,乃至颗粒无收,收成不赶往年。立下规矩,开源节流,方是长久之计。”
老夫人皱眉,“那你说,要立什么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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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简单。暂且将账上的亏空都填平、补齐,包括大房置办行装、母亲房中和二房置办金器摆件的一应花销。以后每人每月月初按人头数从侯府账上支取八两银子,这八两囊括一切,也足够平日里日常花销了,只多不少。至于三餐,由侯府厨房自备,亦是每月固定去账上支取开销,如想另填菜肴,可拿银钱填补,绝不从厨房账上走。至于宴请、送贺礼寒暄,可说明缘由,有理有据地从账上支取银子。其余之事,一概不管。”
柳氏吓一跳,她嫁妆澹薄手中无钱,“你!?都是自家骨肉,分的这么清楚做什么?”
“弟妹这就有些苛刻了,”王氏皮笑肉不笑,看向老夫人,“母亲是长辈,劳苦功高,难不成弟妹也要和母亲计较这些细枝末节?”
“不是计较,是为长久之计打算。”沉琦玉也不动气,慢条斯理,“想让我管家,无非是因我嫁妆丰厚,能填上窟窿由着你们挥霍无度。现在我把话放在这儿,想让我管,就得按这个规矩走!”
林暮惟竖起小耳朵,一字一句地听着,恨不得站起来啪啪鼓掌。
娘亲威武!
她的娘亲,看着温柔,从来都不是任人欺的软柿子,一举一动自有算盘。
管家理事,看起来威风满面,实则一团乱麻,唯有照章行事,方能够明断是非。
林老夫人心下不虞,当初她就是看中了沉氏商贾出身,小门小户的低下,不会让三房异军突起,压过了大房的风头,没想到……这老三媳妇这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