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

“真是一个有趣却无聊的话题。”

这是前阵子在群聊中，群主林缺对这个话题的评价。

在时间面前。

能够永恒的只有死亡。

他就对雷电影说起，曾在某一方名为【昊天永夜】世界，他经历的故事，当时他的身份是知守观观主。

那时的他，已经走在太忘情的道路。

所以他认为，永恒是一种美，是高级生命都应该追求的美。

有开始，就必然有结束。

前进会变化，会获得一些东西，就必然失去另外一些东西。

想要维持永恒。

要么变成一个毫无变化的点。

要么变成一个循环无端的圆。

“寂灭便是永恒。”

“我们来自何处，便要回到何处，在那个世界里，你我便是昊天，昊天便是你我，为何还要分你我？”

“既然在生之前，这个世界不曾有你我。”

“那么在死之后，自然也不应该有你我。”

“这就是，我在那个世界的最初感悟，是我头一次贴近天道。”

“不变才能永恒，任何变化，最终都会指向终结。”

“而一个不会变化的世界会如何，这样的其实世界并不会无趣，就如同你许诺臣民一梦的永恒稻妻，无数祖辈和无数后代都在这里生活，有青树招展，有樱花盛开，有诗歌与华章，谁能说这里是一潭死水？”

“雷电影，你畏惧的是失去，而我当初畏惧的是终结，每每想起修行的终点居然是终结，我就感到无比绝望。”

雷电影回忆起林缺的话。

那是他对自身过去某段时光的总结。

“昊天天道认可我的道路，允许我与祂并肩而行，我要将整个世界封闭，不使其中生灵被外界冰冷与黑暗吞噬，我认为我和昊天是对的。”

“但是夫子……他觉得我是错的，所以他让我看了些东西，我不得不说，人类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他们哪怕本体孱弱得宛如蝼蚁，但他们是那样的好奇，明知道很危险却依旧想去世界外面看一看。”

“哪怕代价是死亡。”

这世间，总有生灵敢于直视雷霆的威光。

这世间，也总有蚂蚁敢抬头，看一看湛蓝的天空。

“你的永恒挡不住时间的磨损，也压不住臣民的心，你就算能抵挡时光，早晚也会被人推翻统治，内外都有无穷变数，哪里有什么永恒。”

“我如此，昊天如此，你亦如此。”

“你的臣民一梦没有说错，因为本来就是在做白日梦……这个话题，在你证道十星之后再谈吧。”

那是群主林缺曾经的故事。

雷电影轻声喟叹，仅仅是只言片语也能知道他当时所做的一切。

比自己还要夸张得多。

自己无非就是在稻妻这么大点地方折腾，而他当初可是将整个世界作为棋盘，甚至还合身天理。

她也就收缴一些神之眼。

而林缺诛绝了那方世界的强者，收回昊天赐予人类修行的道路，可谓是抹除了一切变数。

那格局比她大太多了。

但他依然失败了。

“永恒，难道就真的如此艰难？”

在永恒之道。

林缺无疑是她的先行者。

若是其他人跑来跟她逼逼，雷电影基本是嗤之以鼻的，谁敢说她做白日梦，免不了拿刀砍人。

但是现在。

她不得不认真的重新思考。

影微微低头。

视线穿过了天守阁紧闭的门扉。

魔神的视野没有阻碍。

一路看过去，花见坂，白狐之野，影向山，鸣神大社。

她的视线越过了鸣神岛，看到了踏鞴沙，看到了自己当初劈出来的无想刃狭间，也看到了清籁岛，海祇岛，还有鹤观。

将整个稻妻全景深深看了一遍

最后抬头，她看向了提瓦特的星空。

从她有意识开始到现在，多少年了？

无论是数千年前还是现在，天的那些星星始终停留在它们原先的位置，没有发生过任何变化。

这种稳定和悠久，充满着一种古典肃穆的永恒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