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真公主默然叹息一声。
这一切都要源于八岁的时候,她去给王太妃请安,注意到了那枚玉圭。
藏在深宫大院,修为却越来越高,让她的意识到了世界的广阔,修行的无限,以及......她自己又是多么的出众。
如果不是玉圭,她本应安心相夫教子,一生庸碌富贵。
现在的她太孤独了。
困难时无人可助,喜悦时无人分享,夜深人静时独影阑珊。
可惜没有如果。
她更不甘于如果。
想起王太妃的嘱托,玉真公主的脑海中浮现出六人传音时的场景。
六个人,三男三女,女子自不必提。
剩下的三个男子,一个和尚不用考虑,一个和她结了仇怨,而且脑子还不灵光。
只剩下最后一个了。
李白......玉真公主默诵了一遍这个名字,仔细回忆着他曾说过的每句话,在脑中不断的勾勒着他的形象。
他的性格应该很稳重,能沉得住气,遇事不卑不亢。
无法判断修为高低,但是关心朝堂。
六部尚书都不知道的机密,而他却敢下断言,如果真如他所料的话,那么他必定深谋远虑机敏过人,单是头脑就已配得上天纵英才的称号。
他会是良缘吗?
如果有这样的英才相助......
数百格台阶已走了近半,此刻玉真公主的身前没了树木遮绊,豁然开朗,她驻足停步,抬头望去。
明日当空,万里无云,象征着帝国权利的大明宫紫气升腾,金瓦熠熠生辉,翠湖璀璨夺目。
而这一切辉煌的景象,此刻都处于她的脚下,玉真公主不禁生出万丈豪情。
如王太妃所说,她比她的那些兄弟更出色,只因她是女人,无法坐拥天下。
但未来的事......谁知道呢?
从前也没有哪一位公主拥有过六器,没有像她这样,年纪轻轻便是四品巅峰修为。
深吸口林间空气,玉真公主将这幅金碧辉煌的画面牢记心底后,再次低首迈步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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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州,许家大宅。
正午时分,许辰正在跟母亲还有弟弟妹妹一起用餐。
“辰儿,多吃点。”许辰的母亲王婉不停的给许辰夹菜,小碗堆的跟小山一样高。
两世的母亲都一样,总怕孩子吃不饱,许辰哭笑不得道:“娘,够了,够了,你给煜儿和卿儿加吧。”
听到哥哥的话,十二岁的许煜和十岁的许卿马上捂住了自己的饭碗,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
许辰的母亲王婉今年才三十八岁,许辰刚穿越的时候才只有三十五岁,而且由于面容姣好、保养得当,看起来更显年轻,所以最开始的时候,许辰对喊王婉为娘一直非常抗拒。
但是时间日久,王婉确如母亲一般的关怀,再加上和前身记忆的逐渐融合,许辰也终于接受了他这个新母亲,这就是他这一世的母亲,谁也无法改变。
“你刚考中举人,你爹也不说好好陪着你。”
王婉埋怨了一句,又问,“对了,早上你爹起床后说去蝶梦园,他找你什么事?”
许辰往嘴里扒着饭,随意扯了个谎:“爹问我什么时候启程去京城。”
王婉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关心道:“你什么时候启程?”
“还早呢,九月份科考,我五六月份再走也不迟。”许辰回道。
“唉!”
王婉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叹息一声道,“京城距离越州两千里地,你第一次出远门就跑这么远,万一路上碰见歹人该怎么办,就算没有歹人,这么远也容易水土不服,你读书劳心费力,要是染上风寒,你都没个熟悉的大夫,要不我跟你爹说说,让你爹陪你一起去京城吧。”
儿行千里母担忧啊,许辰故意露出满不在乎的表情说道,“娘,没事的,你不用担心,十力是武林高手,我也天天锻炼,年轻力壮,身体棒得很,该担心的是别的举人,他们身体可比我差多了。”
“至于我爹,就让他在家陪您吧,他去京城也帮不上什么忙,家里还有这么多事需要他操心呢。”
岂止是帮不上忙,还不知道要添多少乱呢!许辰心里腹诽了一句。
王婉知道拗不过儿子,满脸担忧的点头道:“那好吧,九月份的京城就是深秋了,很快也要入冬,那边比越州冷得多,娘提前给你缝制几件冬衣,你到时候都带上,天冷了一定要多穿衣服,不要冻着自己。”
“嗯!”许辰恭敬答应,心里却默叹一声。
她这个母亲温柔贤惠,勤俭持家,性子十分柔弱,夫为妻纲,嫁鸡随鸡,没什么太大的主见,也从来不会顶撞丈夫。
简直就是前世那些拳师的极端反面。
在她看来,男人在外面花天酒地逢场作戏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就算丈夫想要纳妾,她心里即使万般不愿意,嘴上也不会拒绝的。
正是她这种温婉和含蓄的性子,致使许辰父亲愈加的放肆。
母亲都是如此,所以许辰这个当儿子的,才会很大程度的容忍许德衡的许多胡作非为。
但许辰的容忍终究是有底线的,比如父亲纳妾,如果一个满腹心机风评恶劣的青楼女子进了许家大门,可以想见他的母亲肯定会受到冷落甚至欺压。
许辰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