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自己不提前把危险说了,到时候倒霉的,别人怎么样不知道,反正自己是指定逃不掉。
杜寒没有接着说下去,所谓欲速则不达,金启倧作为一个从底层小吏摸爬滚打来的通判,其中的利害关系怎么样,根本用不着他再去说些什么。
要是看不清这些,他金启倧也爬不到今天的位置。
众人又干坐了一会儿,金启倧忽然端起茶碗:
“请……”
众人一听纷纷起身告辞,金启倧却又特意把周通事留了下来,杜寒明白,金启倧是想和周通事商量一下自己的建议。
缴获的战马已经被庞宇陈喏送到李政那里,分给曹变蛟的十匹战马也被他的随从带走了,杜寒和曹变蛟离开金启倧的小院子时,街一个人影都没有。
皎洁的月光洒在空荡荡的街道,平添了几分凄凉,曹变蛟心中有事,忍不住长叹了一声。
随即,又是一声苦笑:
“唉……寒哥,你说金通判会不会同意你的建议?”
杜寒却微微一笑: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只要我们做好自己该做的,剩下的自然水到渠成,你回头见了曹游击,把今天的事情说一下,让曹游击也写个塘报去,到时候也是一个退路。”
“那,寒哥,我该怎么给叔父说?是实话实说还是……”
曹变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你要是为你叔父好,就按照咱们商量好的说。”
杜寒说完翻身马,和曹变蛟挥手告别,向着城外的右百户所营地走去。
曹变蛟原地想了半天,最后使劲儿挥了一下拳头,似乎终于打定了主意,然后也翻身马,向着军营方向快步走去。
杜寒回到城外的聚集地时天色已经很晚了,新挖的两百多个地炝子排列整齐,组成了一个长方形的方块,在营地的中间,搭建着几排草棚,用来充当马厩和存放粮食草料。
人们又在四周竖起来一道篱笆,只留下了一个出口,看去有点军营的样子了。
营门口,有两个人抱着长矛倚在篱笆,脑袋一一下地打着瞌睡。
直到杜寒走到他们跟前时,这两人才惊醒过来,赶紧迷迷糊糊地举着长矛对准了杜寒:
“什么人?下马!”
说话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有站起来,就窝在那里用长矛懒洋洋的一指。
“我!”
杜寒轻轻回了一声,从战马跳了下来。
这两个军户的表现,让他很不满意,如果是建奴捉生过来偷袭,就凭他们现在的样子,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百户!”
两个军户这才看清是杜寒回来了,两人忙不迭地爬了起来,赶紧拿出一副威武雄壮的样子站直身体。
“百户回来了?”
听到声音以后,李政从营门口走了出来,他还没有歇息,一直在等着杜寒回来。
“叔,还没睡?正好我想和你说点事。”
杜寒说着将马缰交给一个军户,和李政一起来到自己的住处。
和大家一样,杜寒住的也是一个新挖的地炝子,里面还有些潮湿,有一股泥土的湿润味道。
李政掏出火折子点了菜油灯,地炝子里明亮了不少,两人在矮木桌旁坐下,杜寒摘下长刀随手放在了木桌。
这时,门外传来杨林青的声音:
“寒哥歇息没?爹让我送些热水过来。”
“进来吧。”
杜寒向着门外说了一声,杨林青小小的身影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个陶罐,罐口放着一个粗瓷大碗。
“爹说了,寒哥喜欢喝热水,就让我煮了一些等寒哥回来。”杨林青说着将瓷碗放在桌,给杜寒到了一碗热水。
许铁匠家就在杜寒的旁边,当听说杜寒回到右屯后,他也一直没有歇息,提前让杨林青烧了些热水,听到杜寒回来后,就让杨林青送了过来。
穷苦人家也不知道如何报答,只能是尽心尽力地做这些小事了。
不过,杜寒心里很是有些感动,来到这个时代还没几天,已经有了一群关心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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