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91章 “她到底是谁?!”(1 / 2)演天首页

青山脚下,古老的桃林之中。

时值阳春,桃烂漫。

洛宁站在被荒草淹没的小小古墓前,不禁伤感如潮。

因为因果的关系,他已经忘记前世娘亲的名字和像貌,忘记了前世娘亲的所有。

可是他还记得,这是前世娘亲的坟墓。

当年,前世的自己曾经在此结庐守墓三年。

洛宁脑子忽然再次浮现一幕记忆:简陋的茅屋前,一个女子一边纺纱,一边慈爱的着摇篮里的婴儿。

她的面容看不真切,却如梦幻一般美好。

这段记忆,已经多次想起。原来那个纺纱的女子,正是前世母亲。

如今,她已经化为一抔黄土,埋入桃林下的荒草冷碑之中了。

浮生若梦,时空漫转,却终究不能前尘尽忘啊。

不知不觉间,两滴眼泪从洛宁眼角悄然划过,落入尘埃。

“阿弟。”华灯已经满面泪痕,“我们终于回来了。”

她跪下来,刨出一截残碑,抚摸着残碑道:

“娘亲,一千多年了,我们回来啦。华灯和狗蛋都来看你了。”

她的神识已经看到,娘亲的那副薄皮棺材早就腐朽,尸首只剩下还没有烂完的半个头骨,几颗牙齿。

洛宁也看到这些残骨了,不禁更是伤感。

仙界和青云界有时空偏差。仙界漫长的一万年,在青云界只过了上千年。

可是千年时光,在凡尘俗世,也很漫长了。

姐弟二人都没有再动冢中的骨殖。娘亲只是个红尘世界的凡人女子,既卑微又伟大。她既然作古,就应该归于尘土。

姐弟两人坐在墓前,默默看着眼前的桃,听着山风、流水、鸟鸣的声音,一时都没有说话。

这一切,既让洛宁熟悉,也让洛宁陌生。

华灯忽然指着五丈外的几个青石,“狗蛋,你还记得那里么?”

洛宁点头,“记起来了,那是当年的茅庐,我在那里住过三年。”

他站起来,走到几个青石前,看到青石上还有当年刻下的画。

石刻画非常拙劣,画的不知道是猫还是虎。

“你画的是什么?”华灯忽然问道。

洛宁想了想,“是老虎,刻来守门的。没刻好,刻成了猫。”

华灯闻言,忍不住泪目而笑。

洛宁想了想,忽然在一个青石边挖起来,很快挖出一个小小的石人。

这石人的雕工极差,但还是能看出是一个少女的模样。

这个小小石雕,是当年黄狗蛋的手工。

“你这雕刻的是…槃儿?”

华灯一双豆豆眼瞪圆了,随即嗤嗤笑起来,露出雪白的贝齿。

“这哪里像啊?槃儿那么好看,你雕的像个巫婆。”

洛宁也笑了。

这小石像雕的的确是槃儿,可因为雕工太差,一点也不漂亮。

不过想必…楚荃会喜欢。

洛宁收起小石像,准备送给苏绰。

他走过半片桃林,又来到一个只剩下断壁残垣的小院前。

说是小院,可是连堵墙都没有了。

这里就是孤女槃儿曾经住过的地方。

曾经是槃儿的家。

槃儿就是在这里出生,长大。

黄狗蛋当年在这个小院给槃儿劈柴,从附近的小溪给她挑水。

洛宁甚至记得槃儿梳妆的位置。

他走到槃儿梳妆的位置,神识一扫,就看见土中还有一个锈蚀的顶针。

虽然时隔千年,这里的仍然能发现一些当年的痕迹。

洛宁不禁有些唏嘘,心中更加思念楚荃。

桃林还是那个桃林,可物是人非,往事越千年。前世今生,万古空茫。

到底什么,才能永恒不变?

华灯走过来,“阿弟,不如就在这桃林住一晚,也算陪陪娘亲。”

洛宁点头,“好。”

入夜。

一轮明月悬照,清辉如水,雾隐林。

洛宁脑中再次浮现当年和槃儿一起看月亮的情景。

桃林,坟墓,少年,少女。

第二天,两人离开桃林。走出老远,最后还是回首看了一眼桃林。

恍惚之中,洛宁似乎仍然看见一个女子,默默站在桃林边,送自己离开。

不久之后,洛宁就看见了一座崭新的圣鬼庙。

圣鬼庙中的神像,正是自己。

庙中香火已经很旺盛,很多乡民都神色虔诚的进进出出,都是前来上香的百姓。

这个圣鬼庙,已经形成了庙会,吸引着十里八乡的人来赶庙会,非常热闹。

洛宁放出神识发现,就连很多寺庙,都改成了圣鬼庙。

可见人们对圣鬼的信仰,已经远超佛教。

两人隐身来到庙会,感受着红尘市井的气息,心中十分慰贴,仿佛如鱼得水。

路过一个豆腐摊子时,只听豆腐老板一脸神秘的对几个客人说道:

“…就是前天晚上的事情,裴员外刚过五十大寿,好端端的暴死内室,县衙官差来了,却查不到死因,事情连夜报到府衙去了,知县相公今早亲自到了裴府…”

“你们想啊,裴家可是三代官宦,裴家大公子去年才升了吏部给事中,如今他爹死了,这府里县里,谁敢怠慢?”

“然而,硬是查不到死因。”

有人问:“请了巫婆没有?”

“怎么没有?!”豆腐老板声调一扬,“请了县里最神的孙道婆,老人家一到现场,就说裴员外是被勾了魂!”

“什么?勾了魂?”

“对,就是勾了魂,说是裴员外造业太重,伤了阴德,被冥府的鬼差拿了魂,估计去了地府,还要遭罪哩!”

“真的么?这话!估计也就孙道婆敢说,怕是知县相公都不敢说呀。不过,裴员外乃是大善人呐,不但没做过坏事,还扶危救困,修路建桥,怎么会……”

“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画人画虎难画骨!孙道婆一过阴,你们猜怎么说?”

“怎么说?难道裴员外还是个伪善人不成?”

“哼,何止是伪善人!他私下做的恶,又坏又毒!若非阴司知道,谁能知道那些罪孽!”

“什么罪孽?你痛快说罢!婆婆妈妈!”

“原来,裴员外和儿子的妾室有染,这是爬灰吧?那女人怀了孕,却非要生下来,你们说算孙子呢还是儿子呢?”

“眼看要临盆,裴员外慌了,就下了一包毒药,将那女人毒死了,一尸两命,对外只说是难产。”

“什么?还有这事?这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