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忐忑之时。
太子之师身着一袭缂丝长袍,缓步从书房门外走了进来。
他瞧见太子如此神情,便已隐隐猜出了什么。
缓步行至书桌前。
将那封被太子拍在桌的密函拿了起来,细细地瞧了两眼后,轻笑一声。
随即抬手,将那封密函撕成了一把碎屑。
“太子何须为此恼怒?”
“你只记得,你是大乾的太子,是陛下钦点的储君。”
“薛家的立场无关紧要,九皇子的功绩也与殿下无关,殿下只需维持好自己温润和蔼的形象便是。”
“九皇子再强,得到再多人的拥戴。”
“只要陛下不中意他,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的,毕竟九皇子再强,也无法同整个大乾朝廷对抗。”
听到太师的话,太子脸的神情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他双手紧紧地攥成拳头,眼中划过一抹厉色。
扬起嘴角,冷笑道:“太师说得对。”
“本太子是储君,拥有继承大统之权,待我坐皇位之后,便是让赵恒去死,他也不得不从。”
父皇重视祖制,又深爱他的母亲皇后。
他的地位,远不是赵恒打几场仗,便可以撼动的。
……
与此同时。
大乾皇宫,宁寿宫。
临窗大炕,铺着盘龙云锦厚褥。
正面设着一对正黄色松鹤纹路的靠背,猩红色龙凤呈祥的引枕。
炕中央,摆着一张红木炕桌,头摆着一幅金色楠木的棋盘,又配有用黑白两色玉雕琢而成的棋子。
皇与太皇正坐在棋盘两边对弈。
太皇穿着一身黑龙袍,衣襟处挂着一串金银双色鸾绦。
一头白发整齐地散在脑后,苍老的面容,已隐隐有了几分枯槁之色。
他抬眼瞧了皇帝一眼,不动声色道:“我听说,小九那孩子,率领七千将士,打赢了五万突厥军,还割了那群突厥狗的脑袋下来,筑成了京观?”
“这孩子倒是厉害,与我当年比,都更甚一筹。”
“不知,皇帝准备给他什么奖赏?”
太皇与人斗,与天斗,甚至与自己儿子斗。
已斗了整整一世。
如今寿元将尽,他只希望能为大乾寻一个出色的继承人,保住大乾千秋万代,永世昌隆。
皇帝听太皇这么说。
眼中闪过了一抹戒备与警惕。
关于储君一事,太皇从未着手操心过,如今提起此言,莫不是想要插一手?
“赵恒的确不错,但他只知打打杀杀,性子太过急躁,不宜执掌大权。”
“太子之位,儿子还是较为中意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