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在节目里只说了三句话不到!”
齐栎微微一笑:“我们有自己的沟通方式,外人不会知晓。”
几只鹌鹑呱呱叫着交流思想的情景浮上心头,江珧望向窗外,再回头看这个年轻男子:“这条路……那么说今天你已经找到帮手了?”
齐栎点点头:“是啊,人到齐了,这场雾只是障眼法,我们不想让人类看到过程。您不用怕,事情很快就完。”
窗外的车祸幻象和幽魂不断被公交车甩在后面,虽然恐怖,但并没有什么意外发生,车子行驶得非常平稳。
接着,一辆豪华跑车的虚影出现在十字路口,许多鬼魂聚集周围,将驾驶座上的年轻男子揪了出来。他惊恐万状地嚎叫着,但抵挡不住,被鬼魂们推上一辆烧得只剩下空壳的大巴车。
换一辆车坐吧,少爷!
江珧似乎听到某个鬼魂尖啸着如此说。将年轻男子推上去后,鬼魂们也争先恐后地挤上那辆大巴车的残骸。车启动了,在没有轮胎的情况下,大巴车飞驰着超越了公交车,冲进浓雾之中,驶向一个未知的空间。
“十字路口是个交通方便的地方,能通往各种空间。”齐栎淡淡地说。于是江珧明白了,那辆车的目的地大概是地狱。
这场似幻似真的影像过去之后,雾气就渐渐变淡了。路灯的光芒重新出现在外面,照亮了来往车流。虽然没有白日那么拥挤,但车辆也不算少,江珧不知道他们是否也经历了一场来无影去无踪的灰雾。
如齐栎所说,没过多久大雾就散去了。又过了十几分钟,熟悉的建筑物出现在眼前,723路公交车的速度慢下来,靠路边站牌停下了。
司机吆喝一声:“后排那个,分钟寺到啦!”
齐栎陪着江珧下车,站在灯火通明的站台前,她恍然有种投了次胎再世为人的感觉。
“这就算结束了?你的仇报了?”
“嗯,就在刚刚。”齐栎脸上的阴郁一扫而光,像是放下了肩上沉重的负担,“这样我也没什么遗憾了。”
看到他这样一副神情,江珧突然有些担心,问道:“接下来你会去哪儿?”
“换个城市住吧,如果运气好,再找个新女友。”看到江珧惊讶的样子,齐栎笑道:“我们都是这样的,一段事过去了就过去了,后面的时光还很漫长。江老师,再见。”
一阵秋风吹过,齐栎化作灰雾渐渐散去,空荡荡的站台前只剩下了江珧一个人。
木呆呆地站了一会儿,她发现马路两边的车流只有出没有进,很快变成单向行驶道。又过了片刻,几辆神神秘秘的黑色商务车排成一排驶向刚才出事的十字路口。紧接着,两辆带有集装箱的卡车跟着过去了,显然是属于同一个组织的。
其中一辆黑车缓缓在江珧面前停下,车窗降下,她赫然发现里面是白泽,而副驾驶座则是个从没见过的陌生男人,古铜色皮肤,脸颊瘦削,脸上戴着一副墨镜。两人穿着同样的黑色西装,白泽看起来像公务员,而他却像危险的黑社会。
“白主任?你怎么在这儿?”
“前面封路了,我们过去处理一下,你没事吧?”
见到熟人,江珧一颗心放了下来:“虚惊一场,倒没受伤。刚才的事好像只有我能看到,别的乘客都没知觉。”
白泽无奈地道:“虽然没有人类看到现场,但遗留下的残骸很麻烦,这群栎做得有点太过分了。”
“可他是为了女朋友报仇!”
坐在副驾驶上的墨镜男开口了:“不是说他杀人有错,是做得太脏乱,害得老子半夜加班打扫卫生。”
白泽扭过头去:“加班费不是给你了吗?别抱怨了。”
“看在钱的分上。”他轻哼一声,从怀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江珧,“我也接私活,有什么难办的事可以找我。”
江珧根本不想伸手,但名片递过来又不能不接,黑色卡片上印着“蜚蠊”二字和一串电话号码。
“价钱好商量,活儿做得比这群鹌鹑干净多了。”他忽然对她笑了一下,非但没有增加亲和度,看起来反而更危险了。
赶去“处理现场”的车子开走了,留下疑窦丛生的江珧。他们也都是《非常科学的幕后成员吗?又或者属于另一个非人组织?
第二天,五环路立交桥旁的十字路口再次发生车祸的事登上新闻头条。
这一次的事故更加扑朔迷离,受害人深夜中连续被多辆汽车碰撞碾压,但直到天亮前都没人发现尸体。到底是谁首先撞到这个倒霉的家伙,交警支队表示还不清楚,跟上次的情况一样,这个路段的监控设施再次集体出现故障。
道路设计问题、监控设备质量、信息不透明,无数批评的声音在网络上疯狂传播。但跟别的事故一样,真相细节从不为外人所知。很快的,公众就把这件事忘到脑后。
谢小山唉声叹气。
他今天开的是一辆最普通的奥迪a6,黑漆漆的车身令喜爱炫耀的谢小山非常不爽,连去夜店把妹的动力都没了。
最近京城里超跑俱乐部的成员们都比较低调,要么去别的城市玩,要么就换辆普通车先开着。听过五环路十字路口的灵异事件后,谢小山的爸爸也不由分说塞给他这辆奥迪,要求他不许超速,不许酒驾,乖乖遵守交通规则。
“呦,怎么啦,这个月爸爸给的零花钱用光了?怎么连像样的车都开不起了。”
一个相当熟悉而又十分欠揍的声音响起,谢小山咬牙切齿转过头,正看到图南大摇大摆走出电梯。
“礼尚往来,上次你借我蛋,要是手头紧,我这些车你随便挑一辆先开着,不用客气哎。”图南坏笑着对他说。
谢小山气得头顶冒烟,正想跟他大闹,但转念一想又松开拳头。他故意神神秘秘地说:“怎么,你没听到圈子里最近的新闻?”
图南一扬下巴:“没啊,说给哥听听。”
谢小山压着火气道:“正风起航的小开认识吗?前段时间那哥们多喝了点酒,在五环十字路口撞上一辆出租车,死了两个人,他爸送了一笔钱,找个民工当替罪羊顶上了。谁知道还不到半个月,那倒霉孩子谁都没告诉就回国了,好死不死路过出事的那个路口,被来回碾压了一整夜才有人发现。”
图南扬起眉毛:“哦,所以最近大家都不敢开好车了?”
“是啊,一样的时间,一样的地点,这事儿说起来真邪乎,到底谁先撞的到现在也查不清。来回过往的车说当时下大雾,什么都没看见。听说啊……”
“听说怎么着?”
谢小山压低嗓音,表情阴测测的:“第二天早上一瞧,我操,两公里内全是那哥们的身体组织,工人用上铲子才给处理干净!”
“哈哈哈哈哈!有趣儿,当真有趣儿!”
图南根本不受灵异故事影响,进车发动,开到谢小山身边对他说:“怕什么,粘上脏东西就换轮胎呗。你要是晚上吓得睡不着,干脆搬回家跟你爹妈一起住得了。”
在谢小山的怒视中,图南哼着歌,驱动跑车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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