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鸿门宴
截止到去年年末,北京的常住人口已经超过了2000万,在这座错综复杂如同蚁穴的巨型城市里,曾经的室友在一周内碰巧又搬到了对面,几率有多低?江珧很肯定自己没有把新住址告诉卓九。
震惊过去,她轻手轻脚拉上窗帘,蹭着墙坐到地板上。
吴佳觉察不到卓九有妖气,这说明他要么不是妖魔,要么是隐藏极深的高手。
如果他是个人类,那这次的行为恐怕是经过详细策划。追踪她的新地址、退房、重租、搬家,这得是多么深的执念?完全超出了普通的“喜欢”定义。
如果他不是人类呢……
这两种情况,恐怕都不是她自己能够应付的。吴佳就在隔壁睡懒觉,但考虑到朋友的安全,江珧还是没有告诉她。
就这样忐忐忑忑的过了一天,交房租的日子到了。
江珧正在洗漱刷牙,忽听得外面起了一阵小小骚动,似乎有什么人把车硬开进这条狭窄小巷里,堵得居民只能侧身而过,没有公共道德心的驾驶还滴滴不停按喇叭。带子咬着牙刷从公用卫生间探头围观,赫然见到图南开一辆黑白相间的兰博基尼停在楼下,正笑眯眯地朝她打招呼。
带子吐掉牙膏,跑下楼冲他嚷:“我擦!丢人不丢人啊你,我有明确说过不许开这种车来找我吧?你故意到穷人扎堆的地方显摆?”。
图南嘟着嘴,委屈兮兮地道:“你这人真势利,就知道车的价钱,没见它是黑白相间的吗?难道你联想不到某种特别可爱特别萌的高贵生物?太伤心了,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带子又探头看了看,只觉那辆跑车既像企鹅又像熊猫,当然――也很像流线型的鲲鹏。
“……还真像你,特别骚包特别吸引仇恨,让人看着就恨不得往上划一刀。”
“这就是□□裸的嫉妒。”图南拍拍黑亮的车体,小孩子炫耀玩具一般,“出厂没有这种款,特地找瑞士bperormance公司改装成这样子,人家等了大半年呢。”
江珧听都没听过,忍着往上踩个脚印的扭曲心态道:“你买辆吉利熊猫改成黑白色就不用等,圆滚滚的更像你,才五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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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图南第一次主动来她住的地方,带子还穿着睡衣,根本不想欢迎这位客人:“你来干嘛?最近又没工作。”
“来收房租呀!”图南毫不客气歪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吆喝:“房东大人来了,还不好好招待一下?”
江珧被这幅黄世仁上门催债的姿态撼到了,吴佳刚醒,揉着眼睛从二楼下来,被带子揪住摇晃:“你瞒着我?这房子是坑爹货的?”
吴佳茫然摇头,也是一副震惊的样子:“怎么会?以前房租都是一个大妈来收的。”
“那是前房东,她已经卖给我了。”图南抽出房产证,在二人面前摇晃:“今后你们俩住的就是我的地盘了。合同还是照旧,违约退房的话押金不退哦”
虽然单间卧室有使用权,但公共区域还是属于房东,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来晃悠。怪不得这两天别的屋不停有人搬走……图南干脆舒舒服服躺在沙发上:“你要是想换房租,记得告诉我,我好去提前去收购。”
“炫富是吧?有钱你怎么不自己去吃,骗我请客,一只破玫瑰也要榨干我最后一滴血汗钱!”
“啧,花自己的不算本事,让人心甘情愿哄我开心、请我吃饭、陪我玩耍才叫真能耐呢。”
江珧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转头问闺蜜:“能想办法煮了这坨鱼吗?”
吴佳遗憾地摇头:“恐怕找不到那么大的锅。”
上司兼房东,江珧有种错觉,自己一辈子都摆脱不了这坑爹货了。他既然不肯走,不交代点事也说不过去。江珧念头一转,双手抱胸道:“房东大人好能耐,帮我处理件小事可以吧?”
“珧珧你说,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什么事儿能难得到本座”
“有个很难缠的追求者,我搬家了还跟过来,有点吓人。”
图南眼珠动了一下,慢悠悠地问:“哪个家伙这么不识抬举?”吴佳也愣了:“不是你之前那个室友吧?”
“就是那个。他就住对面二楼,你去帮我约谈一下。催眠也好恐吓也罢,看看他到底想干嘛。”
话已至此,一般男人都会怒意横生,图南却懒懒地躺着不起,“你已经拒绝了是吧?没事儿,好歹有个鲛人住隔壁呢,不会破门而入对你怎么样的。”
江珧跟吴佳对视一眼,对他这无所谓的态度都很吃惊。
“怎么了老板,你不是天天叫唤着吃了这个嚼了那个的,一个人类情敌就不放在心上了?该不会……”吴佳哼哼着不肯说,带子帮她续了下去:
“该不会是怕了吧?”
“怕什么怕!我是懒得找麻烦!人类又不好吃。”图南那黑白分明的眼珠又滚了两下,“大惊小怪的,我的宝贝儿这么可爱,炮灰们前仆后继追求,难不成一个个挑出来全吃了?我嫌胃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