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谢谢。”他突然笑了,“我婆娘刚扎了一盏,可能不是最好看的,等以后她的身体好了,我再让她重新给姑娘扎一盏!”
男人说完转身进了房间,沈昭低声说:“带了多少银两出来?”
初蝶将身上所有的银子都掏了出来,“就这些了,姑娘,要我说,不如想个办法让叶太医来一趟?或许他能救。”
能不能救的,多看一个大夫多一分希望。
沈昭想了想摇头,“没有办法,尤其是眼下这种情况,除非她能坚持到和平那一天,我倒是有办法让叶阳来一趟,现在却不行。”
她刚说完,那男人就从屋中出来了,手中捧着一盏小小的灯,“这就是陀螺灯了,不过这盏不是用秸秆扎成的,她现在无法用秸秆做。”
沈昭虽然不懂,但也能理解,本来就是生病的人,应该好好休息。
她打量起手中这盏小小的陀螺灯,外形做成了陀螺状,所以成为陀螺灯,可这盏灯又有所不同,是用干橘子皮缝起来做的。
灯芯则是整个陀螺灯的点缀之处,是用的蜡油捏成了一个类似一个归字的形状,沈昭这回终于明白,她母后为何喜欢了。
如果坊间的传闻偏向于纪念无家可归的将士的话,那这盏陀螺灯就是对他们最好的祝福了。
归,只一个字,却表达出了很多意思。
哪怕魂归他乡,依然可以把这里当家,他们依然是归家了。哪怕身在异乡,只要你肯当西北当家,那西北就是你的家。
“母后,你喜欢的不是陀螺灯的样子,而是这个归字吧?”
初蝶看到这盏陀螺灯也明白了皇后的意思。
她不但想家,也心念着那些战场上的将士,更在忧心那些无家可归的将士,希望他们把西北当成家,只要西北在,他们就是归家了。
沈昭含笑,再次道谢,“多谢,我想这个陀螺灯是我,这趟来西北最好的收获之一了。这些东西您一定要收下,待夫人的病好了,在下还要上门讨一盏,可以存放的久一些的陀螺灯。”
干橘子皮到底只是橘子皮,不能持久的。
男人重重的点头,会的,如果她能好。
等沈昭和初蝶从男人家离开的之后,男人打开礼物一看,愣住了,里面竟然还夹了三张百两的银票!
男孩欢喜道,“爹,咱有钱了,有钱给娘看病了。”
男人抬头望着沈昭离去的方向,泪流满面。
“是,咱有钱给你娘看病了,狗子,她是定国侯苏侯爷家的表姑娘,你一定要记住了,不论以后能不能再见到她,你一定要记下她这份恩情,这银子…爹真不是贪心…”
他不是贪心,而是婆娘每天喝的药真的很费钱。
家里的情况本来还过得去,可自从婆娘病了,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卖了,可她的病就是一个无底洞,根本添不满!
他不是无情无义的人,也不会生出那种,不管她死活的念头,那是自己的婆娘,是自家狗子的娘,他怎么能抛弃呢?
但是他真的没银子。
锦姑娘这银子送的,就像及时雨一般,这下婆娘的药能继续喝,今年这个年,他们一家人还可以在一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