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双臂一收,直接从雏鸟的落点让开,任由它扑着翅膀手忙脚乱地去勾身下的树。
白乐游好不容易站稳,发现桀已经站在了下一根树枝上。
“来。”依旧是言简意赅地一句。
白乐游宓乜醋潘俅握趴乃邸
这个姿势不是代表“我会接住你吗?”
=皿=鸟与鸟最基本的信任呢?
渐渐的,白乐游学会了怎么用翅膀保持基本的平衡,怎么计算起跳的力度和方向,怎么蹬爪可以稳住晃动的身体,增加落地缓冲。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跳到了很下面了。
原本层层叠叠的树枝越来越稀。
桀不动声色地从树叶的缝隙间看了看地面的距离,试了试脚下的树枝粗细。
“来。”他依旧说。
白乐游用比较娴熟的姿势朝他跳了过来。
桀跳开的瞬间,脚下的树枝发出一声轻微的爆裂声。
白乐游刚刚将重量压上去,树枝便不堪重负地折断了。
这是今天首次长距离自由落体。
白乐游努力保持冷静,利用今天学到的全部知识,调整了身体坠落的角度,放平尾羽,伸开双翅,如同飞机降落时的襟翼那样微微做出一个前高后低的角度,增加升力,减缓速度,向前蹬出双爪。
好巧不巧,一阵非常及时的强风从翅膀下方吹起,给他提供了更多的升力。
他本能地打了两下翅膀,将身体侧过,避开了原本会撞上他的树藤。
像一架轻巧的小滑翔机,他落地了。
落进一片黑色的羽毛中。
桀用背部接住了他,随后抖开一边的翅膀,做出一个临时的滑梯,将他放了下来。
白乐游还在回味今天的课程。
没有高空冷得让人寒毛起立的温度,没有扑面的让人无法呼吸的狂风,没有那次那样眼睁睁望着百米外的海岸,落入冰冷的海水,被浸水后沉重无比的伞绳和伞面拖着不断地下沉……前世为人时的那次失败的跳伞经历在心中留下的巨大阴影,正在被今天的滑翔冲淡。
他用新奇的眼光打量着自己的翅膀,用喙抓了抓有点凌乱的羽毛。
这种感觉其实不坏。
抬头可以看到断裂的那根树枝,正在距离他头顶数十米的地方耷拉着。
他竟然真的从那个高度完成了滑翔登陆。
桀检查了一下雏鸟的状况,满意地看到它因为最后的一下飞翔燃起了淡淡的小兴奋。
自己小时候没有人引导而犯的那些傻,吃的那些亏,他会一一替宝宝挡下。
自己的儿子,怎么能在起步阶段就被恐高症而吓倒?
“做得很好。”桀难得地鼓励道。“避开树藤的动作,很漂亮。怎么做到的?”
“风。”乐游有些开心地比划道,“快要撞上了,左边翅膀下的风往右边流动了,身体向左侧过来,就避开了。”
自主流动的风?
桀看明白了雏鸟的比划,想到什么,微微一僵。立刻抬头向四处搜寻。
断裂的树枝附近的树藤上,挂着一根白色的羽毛。
成鸟脱落的飞羽。
那阵风果然不是自然形成的!
视线再往旁边。
身穿战术服的白禹正抱着双臂冷笑着对上桀搜索的目光。
要命了!
被反复叮嘱过不要让宝宝离开巢穴,不要宝宝往下看的桀,心里咯噔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