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税法颁行不久后的月末,当狄奥多西亚财政方面的要员们统计七月时所得的税收时,均被这相比先前多了不少的税收而纷纷乍舌。当然,对时事有些了解的都知道这月里他们尊敬的储君殿下又借机料理了几名在收税过程中大挑刺的出头鸟领主。
但不论如何,这次税改,相对来说还是平稳落地了。但曼努埃尔并没有打算就这样结束了。有了这些多出来的杜卡特,他决定来一场规模不小的故技重施。
在七月末之时,准备深度介入金帐汗国事务的立陶宛大公国惊讶地发现他们与哈吉·格莱领地的边境地区多出了与原先相比规模大上不少的鞑靼马匪。这些马匪的行事风格相当彪悍,不仅打劫财物,还会掳掠烧杀立陶宛土地上的基督徒们,不论是这些基督徒属于公教会,还是正教会的。这让当地的罗斯领主贵族们相当头疼,他们纷纷上书大公,请求予与哈吉·格莱及其领地些许惩戒,让对方主动控制自己土地上的那群异教鞑靼游牧民。
而在同时,哈吉·格莱也为了边境上的一件要事而苦恼不已:在近些时日,许多来自立陶宛的正教农奴逃亡到了他的领地内。这本来是件疏松平常的事,逃亡的斯拉夫农奴在东欧大草原南部到处流窜在当时是很常见的事。但这几月来,从立陶宛逃亡到他境内的斯拉夫农奴数量不知为何骤增了许多,有的甚至还组成了形式松散但已经相对严密的组织,这些组织纷纷把鞑靼-突厥人对他们的称呼“自由民”拿来作自称。
而这些斯拉夫“自由民”们为了自己的生存,开始与鞑靼人争夺起渔猎资源和牧场土地,让不少势单力薄的鞑靼部族民苦不堪言,纷纷向他们头上这名有着“melek”(鞑靼语意为天使)之称的王公大倒苦水。而格莱这边也是有苦说不出,虽说这些斯拉夫人主要聚集在扎波罗热地区而不在他的统治腹地,但他们的活动已经给鞑靼人造成了不少影响,可即使这样了,立陶宛的维陶塔斯大公还是固执地让格莱帮他把这些逃亡农奴给撵回立陶宛,而不是就地格杀。因此,料理这群斯拉夫流亡者,他不得不小心谨慎,犹如走钢丝般,生怕得罪立陶宛或自己的领民中的任意一方。
“这一切会不会是有幕后黑手的存在?”某日夜里,哈吉·格莱正坐在巴赫奇萨赖的宫中为这些马匪与斯拉夫人的事情烦恼时,猛然想到了这种可能。不久后,经过了审慎的思考,他派出心腹,让他们去调查邻国,也就是狄奥多罗与萨莱的金帐汗,看看他们是不是有在暗中耍什么花样。
一段时间后,当心腹们来回报之时,哈吉·格莱很失望的得到了这次调查的结果:根据他的心腹们的详细调查,在鞑靼马匪与斯拉夫流亡农奴肆虐于克里木与立陶宛的同时,狄奥多罗公国也遭受了数次规模不小的马匪团体侵袭,虽然由于其边防布置完善,所以受到的损失较少,但马匪们造成的影响也已经恶劣到其不断向立陶宛和萨莱投诉的地步了;至于金帐汗国的其他地方嘛,本来就处于鞑靼王公们的混战状态,马匪造成的危害再多也没有混战状态来得多。
“看来是我多疑了啊。”格莱如是想,“话说狄奥多罗现在跟立陶宛走得比先前近了不少啊。”依据他先前的印象,狄奥多罗公国虽然已经跟立陶宛隐隐搭上线了,但现在他才发觉对方已经有调转旗帜的可能。
自认为厘清真相后,哈吉·格莱只好尝试去制止从他领地上向外劫掠的鞑靼马匪们。又过了一段时间后,通过刚柔并济的手段,来自克里木的鞑靼马匪们被遏制了不少。但随着马匪们而减少的,还有他领地里的不少鞑靼人。“格莱汗殿下在搞什么,不就是是出门打打草谷吗?”“是啊,本来今年牧场收成就一般,又不让我们去外面,这可怎么活啊?”“就是啊,之前坊间传言的异教徒人傻钱多,我还半信半疑呢,结果呢,这些连验证的机会都没了。”诸如此类言论不绝于克里木,原本在哈吉·格莱的温和手段下重塑的领地开始出现了隐秘的分离迹象。
而在先前格莱派人去领地外调查的同时,大致七月末的某日黄昏狄奥多西亚的行宫中,曼努埃尔正满意地阅着暗部在克里木行动的汇报,随后满意地笑着,并特意把这份机密报告扔进壁炉,烧为灰烬。
“边境冲突就是不错的理由,只要再确认立陶宛的真实态度,一切都会水到渠成。”就在他自信地自言自语之时,正在帮他整理文件的芭芭拉有些紧张地抬起头来看向他,问道:“曼纽尔,我能问你些重要的事情吗?”
“行啊。”曼努埃尔不大在意地回复。随后他看到她眼角瞥向房间里的侍从仆役们,同时对曼努埃尔他眨了眨左眼。
曼努埃尔回意,便让左右们尽皆退下。待到房间里只剩他们两人之时,曼努埃尔转身坐到了她的对面,疑惑地问道:“芭芭拉,你有什么要问的吗?”
芭芭拉轻咳了两下,随后双目直视着他,脸色微微泛红问道:“嗯,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啊?”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