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赵瑾沉声,心口缓缓揪紧。
老人有些发怵,嗫嚅道:“就是河堤塌的前一晚啊。”
“你确定是在这边?还记得是哪个地段吗?”
“那哪能不记得啊,”老人抬手一指,“就是陈老大儿子死的那儿,就河堤那个缺口啊,小伙子,你不是这里的人吧?”
河堤缺口!
赵瑾脑中划过画面,心里发毛,未回话直接朝着南岸河堤狂奔而去。
河堤的缺口已经被河水冲刷干净,但四周的土层却还有所保留。
赵瑾想都没想,直接跳进了水里,在浑浊的水中摸索。
不多时,他从水中迅速爬出,呆坐在地。
这处地方曾遭洪水冲击,土质稀疏流逝得很快,可缺口断裂处的土层却很厚,应该是很难冲开的才对。
“不是意外……”
赵瑾后背一麻,像是有只无形的手拂过,毛骨悚然!
叶老的计算没有错,泄洪渠本来可以完全引开洪水,是有人在南岸河堤上动了手脚!
那场可怕的洪灾,是有人故意为之!
那么多条人命,竟是被生生葬送!
畜生,禽兽!
赵瑾猛地翻身而起,眼中爆出噬人的光芒。
......
华庭书院。
李阳正看着陈平做出的诗,缓缓吸了口气,兜起袖子又拿起了叶崇文的诗。
两相对比,他的眼神不禁染上几分忧虑。
陈平端坐原地,表情略有几分尴尬。
“平仄起伏,对仗工整,说它双句通韵么,倒也过得去。”良久,李阳再开口,“不过我出的题是思乡,这‘地幽无俗客,龙蛰九渊材’……是不是有点偏题了?”
叶崇文与何青选对视一眼,不觉地干笑两声。
李阳无言以对,难怪曾经叶老常在他面前,只夸赞陈平聪明伶俐活学活用,算学颇有天分,策论经义一点就通。
就是这诗文之上,寥寥几句未曾多说。
李阳起初还以为是自己的老友因偏爱算数,故而对这类诗文不以为意,如今看来......
“你的策论、明经素来不错,这算学更不用我来提点。”他顿了顿,语重心长。“诗文虽说不占大头,但考场之上诗文不求惊艳,至少也得合格啊。”
陈平一脸窘迫,“老师勿要生气,其实就做诗一道而言,学生还颇有几分急智。”
陈平眼观鼻鼻观心,他的确在诗文上差了一截,那是因为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策论时议上了。
将来到了考场之上,要是实在没办法,那只能当当“文抄公”应急了。
有诗仙诗圣诗鬼保佑,怎么着也不会被划个差等生吧?
李阳只觉得是陈平挂不住脸面,强词夺理。
半晌,他叹了口气,道:“李峰。”
“咳。”李峰清清嗓子,大步走了进来,“老师请说。”
“这段时日,你带着你的三个学弟好好学习一下诗文。”说是三人,但李阳就指着陈平,道:“每日一个时辰。”
陈平道:“老师,可是其他的科......”
“你要参加的是县考,还有时间,急什么?”李阳恨铁不成钢般斥道:“若要万无一失,就该精益求精!”
陈平表情痛苦地望了眼李峰。
李峰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举起手中的诗集本晃了晃。
陈平求助的眼神又望向叶崇文。
叶崇文直接无视,转过头去,“青选兄,你看咱们中午吃什么?”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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