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苜的话, 对于什么父神的使者这个话题, 原非很平静,甚至没有过多的反应, 他反而定定的看着被苜搂住的猛犸:“小一几个,还活着吗?”
空气中的气息安静了下去,猛犸胡乱的擦了擦眼角,他抬头看向满目寒霜的原非,张了张口, 似乎在犹豫什么, 原非立马打断道:“我要听真话,是死是活。”
猛犸:“……我不知道。”
原非皱起了眉,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罕和冬乌带着他们逃走了, 他们没有被俘虏,但, 我们不确定他们还有没有活着。”猛犸真诚的说着, 突然一把推开搂着他的苜, “噗通”对着原非跪下, 额头磕到地上, 两手向前摊平开:“如果没有小一,我们被俘虏的人会更多。”
这个小一有什么关系?原非呼了口气, 他退开几步,淡漠的说道:“你起来,别跪我,先把事情的经过说清楚……就我了解, 炎夷部落的战力并不差,而且日日夜夜都有人在外盯梢防守,即使他们人多势众,你们也不该处于下风。”虽然只有七八个人被俘虏,但有人被俘虏那就是说明他们惨败了。
猛犸抬头恨恨道:“因为有人……背叛了部落。”
***
开春的气息已经慢慢过去了,夏季的到来,常常是伴随着潮湿的雨季,洞口哗啦啦的雨声听着愈来愈大,像是有节奏的乐曲,冲刷着整个蛮荒之地。
本就不太干燥的洞穴里,洞口也缓缓有雨水渗透了进来,空气中散发着潮湿的泥土味,让洞内的气压都压抑了下去。
这场暴雨在下了整整两天的时间才停了下来,彼时,洞里的几个人包括原非都伴随着寒冷和饥饿。
原非睡的迷迷糊糊,这几天他基本没怎么动过,不运动就不会消耗能量,洞里的其他几个人都相互挨着睡着了,原非睁开眼的时候,外面的雨声似乎小了许多,他动了动身子,身上盖着的树枝发出沙沙的声音。
“岐呢?”原非扫了一眼洞穴里的人,不见岐。
苜和猛犸几个也醒了过来,他们茫然的摇了摇头,想比原非,他们的精神状态差多了,脸色看着充满病气。
原非把身上的树枝拨开,他站了起来走到洞口微微的探出头去,外面的树林像是洗涤了一遍,微湿的空气吸进胸口,带着清新的气息。
“嗒嗒嗒”的一串声音传来。
原非立马拔出骨刀,朝洞里的其他人做了个手势。
“是我。”
低沉厚实又熟悉的声音,原非握着骨刀的手腕一松,他看着跃到洞口的岐,没思考就脱口而出道:“你去哪了?”
岐身上带着一层冰冷的水意,整个人湿漉漉的,肩膀上扛着一只猎物,手心拎着的草绳串着几个草绿色的果子,他手上还抱着一些干燥的细细的枯枝。
“我们动身回部落。”岐把出去一趟搜刮到的东西放到地上,他让苜和猛犸几个生火,处理猎物。
原非看着细细的枯枝燃烧起微亮的火光,他淡淡的开口道:“那些人走了?”
“恩,我去看了,他们应该在这场雨来临的时候就走了。”岐把草绿色的果子横竖各一刀划开一个口子,放在火堆旁边。
他们百余人带着那么多的俘虏,确实不会在一个地方多过停留,不过,原非想起那天晚上的那个领头的人,觉得他并不是会就此放弃的人,看来这场整整下了两天的雨救了他们一命。
岐蹲在地上处理猎物,他光/裸的上半身都是水迹,原非盯着岐看了一会才说话:“我出去一会。”说完就钻出了洞口。
岐一下站起,火堆旁的苜不知是不是饿了好几天,现在终于能吃到食物,语气带着笑意:“哎,岐,原非就出去一下,你也要跟着去。”
岐不说话,但到底脚下没动了,随即他重新蹲下身去,处理猎物。
雨水洗刷过后,树叶上的都是微湿的雨滴,原非从一处草丛里窜了进去,身上的皮肤被打湿,汇聚成一股滴落进了松软的泥土力量,皮肤冰凉凉的倒是刺激得人清醒了一些。
在草丛中稀稀疏疏钻了好一会,原非才在一处蹲下,他拔出腰后的骨刀,用骨刀划拉着在草丛里查找,拔出一根绿色的药草放在鼻下闻了闻,味道有些刺鼻,就是它了。
原非拎着在河水边洗干净的药草回来的时候,洞里暖烘烘的,飘散着一股诱人的肉味,驱散了不少的阴霾,他走过去,低垂着眼眸看了一会,挨着岐坐好,身上裹着的凉意在靠近岐的时候似乎在慢慢消散。
“原非,你手里拿的什么。”猛犸看到原非手上的东西,探过头来看:“这是药草?”
原非的手里是一把绿梗的草叶,草叶的叶子上还挂着娥水珠在一点点的滴落,染湿了火堆旁的一小块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