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永琰听闻后倏地大笑起来,只听他的笑声响彻云霄,好似这黑夜都被这笑声填满了一般,“那你一心只为苏辰砂着想时,又可曾想过我呢?”
“辰砂是我此生重要之人,没有人可以伤他。”秦羽涅顿了顿,“你也曾是我生命中所重视的亲兄弟,但那早已只是曾经了。”秦羽涅此言说的有些伤感,他的眉不自觉地蹙的更紧了些。
安永琰眼睫一颤,似是没有听懂一般,重视的亲兄弟吗那现在这般又算什么呢?他为什么就不能跟自己站在一头呢?难道自己真的害过他吗?真的会害他吗?
“将信拿来。”秦羽涅横剑向前,迎风划过安永琰的脖颈前,安永琰直到感受到那剑气才回过神来,上半身猛地向后一扬,这才躲过秦羽涅这一剑。
看来他当真要杀了自己。
“秦羽涅,你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替我想想?为什么就不能和我在一条战线上?”安永琰越说越激动,便都化作了行动,他还未站稳脚跟,秦羽涅的剑又刺到了眼前,他左右挡格,只因心中有杂念,渐渐地就要招架不住。
秦羽涅见状,右手挑剑探过他左边胳膊之下,接手腕之力朝着他的腰间一击,安永琰防不胜防,身子一震,趁此机会,待安永琰抬起右手的间隙,他又抽回长剑向着他右边一剑刺过去,同样地右手一荡,在他右方腰间也重重地打了一下。
安永琰被他击打的身形不稳,接连着往后退了几步,右手许是方才未来的出手而身子大震,变得十分酸软酥麻,使不上一点力气来。
就在他分神之时,秦羽涅已经持剑站在他的面前,剑尖抵在他的喉咙上,只差分毫便要刺穿他的肌肤,若是他现在动作,定然会命丧他的剑下。
秦羽涅持剑挺立,玄衣猎猎,“信。”他也不再多言,这个时候了,坚决不能让安永琰起疑心。
安永琰笑了笑,那双平日里光彩流转的凤目里,竟有着和他这个年纪不相符的苍凉,“有本事你就杀了我。”顿了顿,“信,我是绝不会给你的。”
“秦羽涅你今日不杀我,那信我便永远不会让你得到它。”安永琰一直笑着,但他心里的怨与苦涩,只有他自己知晓,“从你十五年前丢弃我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没有将我当成兄弟了,你与苏辰砂亲如手足,我这个亲弟弟却不曾入过你的法眼。你不愿同我一样,我也不可能放弃我如今得到的一切。”
“所以,杀了我吧。”言罢,他闭上双目,仿佛是认定了秦羽涅会手刃他一般。
秦羽涅觉得自己握着剑的那只手有些发抖,这话他曾问过自己,在同样的地方,他曾问自己,你为什么不杀我,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杀了我。
“你记得此话你曾问过我?”
安永琰没有想到秦羽涅会有这一问,他缓缓地睁开双眸,略带疑惑地看向秦羽涅。
“就是在此处,你问我为什么不杀你。”秦羽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时,我回答过你。”
安永琰皱了皱眉,在他的印象里,他不曾记得秦羽涅在他问话后说过些什么。
“我那时气若游丝,现在想来你许是不曾听见。”顿了顿,直直地对上安永琰的凤目,“我说这些年,我一直都在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