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管翀说完后,众人脸上尽皆失色。
孙邵和太史慈眸中则异彩连连。
太史慈已经投效,自想带三尺之剑,立不世之功!
对他而言,管翀越冷静,思虑越长远,便越可能成就大事。
“是吾短视了。”管统拱手行礼,大胆承认错误。
管翀道:“并非司马短视,如今都昌的确民心可用,但吾等不能因此便认为都昌是可守之地,
即便不受城中可能出现的内乱影响,围城尚且会遭受断粮之苦。
司马不妨想想,若攻城之人率骑兵而来,我等还有活路吗?”
众人此时早已想明白了,固守下去,谁敢说他们不是下一个孔融?
就像是他们破城一般。
大汉官兵也会杀入城中。
眼见众人有些泄气,管翀笑道,
“怎么,这就泄气了。”
“都昌县虽不可守,可即便离开,这些人也会成为我等臂助。”
管翀看向众人,深深吸了口冰冷的空气,“自分田之后,这都昌县,只要不是我黄巾前来,谁来谁死!”
孙邵悚然一惊。
“我等守不住的,等到他日汉将驻守,又如何能守住?要知这县内民众之田,皆是我等所赠!”
众人看向管翀,心中隐隐有了明悟。
不征赋税,有赠田之恩。
不守城池,得城内民心。
试问谁来都昌县,胆敢将后背全都交毫无保留的交给都昌民众?
小渠帅不但得了钱粮,还得了民心,指不定还给后续来此之人挖了大坑。
一石三鸟之计。
众人此刻看向管翀的眼神中,都充满敬佩神色。
“那请问管渠帅,吾等何去?”孙邵开口问道。
府衙之中寂静无声,孙邵此前并未参与黄巾军军议,不知管翀此前早就定下的东莱之策。
更不知管翀心中早就想好了一绝妙的根据地——泰沂山区。
管翀深吸口气,看向众人,“此前我已与诸位聊过,一统东莱群匪势在必行,如此我军才有后路。”
他看向管亥,“但在此之前,还请父亲晋位,而后令一将率领半数部众家眷,先入沂山。”
后路要走。
更要走前路。
东莱拿到,一旦在泰山失败,那边退守沿海之地。
若再不行,那最不济也能渡海辽东,甚至朝韩。
而泰沂山区,则是他们从青州之地,伸到中原的一只拳头。
无论触头伸向兖、徐哪一方,都可以据此为桥头堡。
进可攻,退可守。
凭借险峻山关,厉兵秣马,以图中原。
管亥咳嗽两声,他方才一直听着管翀之言,并不想过多发言。
他早就发现自己不如这个儿子,的确在有意放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