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弘义抄起身旁的破碗,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割在高癞子的肚子上。
可惜,碗破损的边缘早已磨得不再锋利,高弘义用尽全力的一下,也仅仅在高癞子肚子处割了不深不浅的一道口子。
高癞子被这突然袭击,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坐在地上双腿往后蹬,一手捂住肚子,一手指着高弘义惊恐地喊道:“你.....你竟敢伤我!”
“滚!”高弘义怒目圆睁,面含杀气道:“你也知我前几年遇见一位老庄客,有幸学得一些拳脚把式,你当真认为我杀不得人?”
高癞子恼羞成怒,见自己并没有伤的太重,从怀里就掏出一把菜刀,举着就要吓唬高弘义。
高癞子之前在村里偷鸡摸狗,欺软怕硬,只要举起菜刀,老实的乡民怕被报复,连报官都不敢,只能忍他,还要陪上笑脸,请人说和。
高弘义哪知高癞子是吓唬自己,见高癞子举刀砍向自己,只认高癞子发起狠来,要与自己生死搏杀。
生死之间,高弘义顶着菜刀,一个纵身撞到高癞子怀里,一手禁锢住高癞子持刀的手,一手紧握成拳,拳拳打在高癞子身上。
高癞子见如此情况,持菜刀的手被高弘义死死按住,心中惊慌不已,连呼喊救命都忘在脑后,只顾极力的挣扎。
这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快速的从屋外传来,原来是隔壁的邻居卢孙氏听到高弘义这动静很大,便带领自己的两个儿子卢大、卢四匆匆赶来看看是什么情况。
卢孙氏一打开门,恰有一股阴风扑面,高弘义一人趴在地上,双目含煞地望过来。
卢孙氏被高弘义一望,一股寒气从脚底涌上心头,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瞠目结舌地道:“娃子......你这是咋了?”
高弘义见来人是隔壁的卢婶子,便收了心中煞气,将高癞子如何进来找食物,又是如何要掳掠高四妹的事情说了一下,最后恰好卢婶子过来打开门,高癞子夺门而逃。
此时,月光透过屋蓬,将高弘义的身影拉的老长。
卢孙氏听完,一屁股坐在地上,喃喃不能语,卢大与卢四手拿着木棍,有些颤抖的站在一旁。
高弘义此时好像也隐隐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可是脑子像是被蒙了一层纱,想不透彻。
卢孙氏惊恐地道:“娃子,你别吓婶子,在你未回来葬你母亲之时,高癞子就饿死了,埋他的时候,婶子还在一旁帮忙,再说刚刚除了你和四妹,屋子里哪还有人哩。”
高弘义脸色铁青,浑身一震。
突兀的听到门外也似有人不可置信的嘶喊声:“我死了?我饿死了?我怎么会死?不会的,我不会死......”
屋内众人脸色惨白,卢孙氏颤颤道:“这.....这.....高癞子成了鬼怪了?”
卢大赶紧扶住卢孙氏,紧握住棍棒,在一旁安慰道:“母亲莫怕,想那高癞子刚死不久,成不了什么气候,儿子在一旁护你。”
卢大与卢四都是高弘义小时候的玩伴,别人风吹日晒、下地劳作都是面容饱经沧桑,但是这卢大随着年龄的增长,却越发长得俊俏,面容白皙、身材高挑壮硕、双目炯炯有神,长时间的劳苦耕作非但没在卢大身上留下半点痕迹,反而让卢大长得越发挺拔。
卢孙氏被卢大安慰后,心情稍微稳定,坐在一旁低头沉默的高弘义突然仰头大笑,笑的涕泪横流。
卢孙氏这一惊,有些忐忑的问道:“娃子,你这是咋了,你可别吓婶子。”
高弘义笑完,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道:“回婶子,弘义只觉自己当真可笑,明明立志成为七尺男儿,却稍有挫折便畏手畏脚,苟且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