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翼的铁板随之升起,从中伸出两条机械臂,弹簧和钢筋上带着未知的红色液体,让阿不思想起了第七层实体内部充斥的那种痕迹,而机械臂的末端是五根将近一米长的钢刀,手指一般转动交错着,把走廊占的满满当当。
最后餐车的四根钢柱弯曲变形,反曲的钢铁义肢从车轮下方立起,环环相扣的脊柱顶开桌面,把零食和饮料一股脑倒下去,混杂在地面上,还有不少卡在了它身上。
头部也从脊柱前段弹了出来,上下翻腾的活塞架构着眼眶里不断跃动的火焰,三快玻璃圆片里射出醒目的红光,这只餐车变成的怪物活动了一下身躯,随后就活动着爬虫类一般的身体向前以令人警觉的速度移动。
“我,要,把,你,们,撕,碎!”
在餐车逐渐变身的时候,珀西把阿不思背到了背上,连忙朝列车的另一端赶去,他们打开车厢之间间隔的门,路过厕所和出入口。餐车怪物撞在了间隔门上,一下下破坏着门,门很快就从门框里凸了出来。
“嘿!”阿不思坐在肩膀上朝着后面吼,“这不公平,你也在破坏公物了!”
撞门的声音停止了,随后是比它说话还要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荡漾开来。
珀西抓紧这个机会向前跑去,就像在躲避刚刚降下来一两滴的暴雨。
“没,关,系,
我,可,以,说,是,你,们,干,的!”
身后传来一声脆响,五根钢刀一般的“手指”从门后洞穿出来,随后向上一卷,发出令人牙酸的撕裂声。随后门被猛的踹裂开来,大块的碎片飞出几米远,把本就一片狼藉的地毯破坏地更加彻底。
姜汁汽水的泡沫蔓延过碎门和地毯破损,巧克力蛙扭动着残肢想要掏出生天,有几只迈着半条腿正在扑腾,就被餐车的脚爪踏的粉碎。
阿不思见状,开始朝身后吟诗,百灵鸟一般清凉的嗓音随着珀西的步伐而抖动,中和了餐车怪物发出的刺耳声,餐车头部发出的红光黯淡了一些,咔咔作响的活塞上带着些许倦气,但是它并没有彻底停下来,依旧在抵抗着这种影响前进。
珀西喘着气跑到了下一个车厢交界处,正打算继续把门锁上时,旁边的厕所门忽然打开,里面蹦出一把扫帚,它身边漂浮着一张儿童车票,卡着眼镜的浴巾正盘在它的柄上,浑身上下干干净净。看到珀西和阿不思,它顿时愣住了。
“给我过来,你这个无耻的小偷!”珀西怒火中烧,突然有了力气,他一把抓住扫帚的柄架在腋下,把车票夺过来拿给阿不思,扫帚努力抖动想要逃出他的钳制,但哪怕用上无形的力量去推珀西的脸都无济于事。
“嘿!”阿不思停下吟诗,朝门背后大喊。“我们都是有车票的乘客,你不是要查票吗?我们有票,这里有一个逃票的,你把它撕碎,放过我们吧!”
钢铁义肢踏在地面上的声音听了下来,伴随而来的是又一次刺骨的笑声,阿不思不安地注意到,对方声音里的滞涩和停顿消失了,就像是疯狂的灵性赋予了它真正的生命。
“你知道吗,”它不急不缓的说起话来,似乎意识到猎物停下了逃窜。“我最喜欢的节日就是圣诞节。
每年的这一刻,我的恨意都是那么清晰,这让我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鲜活过。”
爪子划在地上的声音再一次响起,珀西和阿不思开始慢慢从门内后退,扫帚也停止了挣扎。
“俱乐部给所有的家伙都准备了派对,让它们能在这一天尽情的狂欢,那些脑子里全是蜡笔画的家伙们就会忘记自己一年到头都不能好好休息的可悲。”
它的嗓音变得正常了起来,诉说般的语气让下浮动着讽刺和恶意,不急不缓的态度更让阿不思感到不安。
“可是对我们餐车,他们甚至连一点伪装都不做,赤裸裸的宣称我们是工具,是奴隶,是造出来的怪物。没有派对,没有下班,什么也没有。好在,还有圣诞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