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岳笑道“既然如此,可否让我进来说话?”
“自便。”彭信瑞好似只关心案几上的那本书。
吴岳抽出腰间的刀,砍断铁锁,而后推开牢门,在彭信瑞对面盘腿坐下。
“拓跋思恭失败了,银州到了我的手里。”吴岳低声说道。
彭信瑞头都没抬“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吗?拓跋大人自大而无能耐,败在你这等枭雄手中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哦?”吴岳疑惑地问道“我吴岳,一个没有官职的人,怎能称作枭雄?”
“曹孟德起兵之时,将不过三人,兵不过上千,亦未枭雄。”彭信瑞又翻了一页书“带五人便敢夜闯银州五万大军的军营,对银州军动向了如指掌,并且迅速做出了这等引蛇出洞的策略,况且,夏州节度使虽为孙鸿德大人,可是他手中却没有一丝实权,甚至连自己安置奴仆都做不到。”
“你说,你不是枭雄,谁是枭雄?”彭信瑞突然发笑,而后死死地盯着吴岳。
恰在此时,八号和先前那犯人提着两个食盒走了进来。
“不知这是何意?”彭信瑞看着八号和那人将食盒中的美食一件件取出。
吴岳从食盒最底层取出筷子,朝彭信瑞递过去一双“我听牢头说你在狱中吃的甚少,想来腹中饥饿,我特地差人去买了这些吃食。”
说着,吴岳又将八号带过来的酒打开了一坛,倒了两杯。
彭信瑞却也不客气,接过吴岳递来的筷子就狠狠地吃了几口,而后喝了一口酒“唔,味道不错,你也吃。”
吴岳大笑“哈哈,没想到彭军师这等斯文人也有如此吃相。”
彭信瑞抹了把嘴巴“饿了几天了若还是在乎形象,莫不如饿死。”
“彭军师亦是性情中人。”吴岳吃了两口,放下筷子,看着彭信瑞狼吞虎咽的吃饭。
吃了片刻,就见盘中的菜飞速地减少,彭信瑞终于拿起帕子擦了擦嘴。
“吃饱了?”
“吃饱了。”
吴岳点点头“吃了我的饭,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可要回答我。”
彭信瑞将书收起来“尽管问。”
“你为何说我取银州是意料之中?”
“兵法云,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彭信瑞说着用手指蘸了点酒,在桌上点了两个点“此为银州,此为夏州。”
接着彭信瑞又在两点之间画了条线,指了指那条线的上端“此处为天阳峡,有一万夏州军驻扎于此。拓拔大人只看到了天阳峡,却忽略了无定河。”
彭信瑞的手指下移“拓拔大人和我们都知道,夏州有一支神秘的部队,擅长山地战、丛林战等各种复杂地形作战,我当日提出,要严防这支部队渡过无定河偷袭银州城。可是整个银州军从上到下都不认为你们夏州有渡过无定河的能力,而且他们认为银州城坚,十万突厥部队都未能占到便宜,两千人对银州造不成威胁。唯独我,看穿了你吴岳的心思,这支特殊部队,是偷袭暗杀的利器啊。”
“那为何拓跋思恭不听取你的建议呢?还要执意攻我夏州?”吴岳端起一杯酒喝了下去。
彭信瑞苦笑“他不听,我有什么办法?”
吴岳忽的正了正身形“彭军师,良禽择木而栖,我郑重邀请你,到我麾下来吧。”
彭信瑞喝了口酒“看在这顿酒菜的份上。”
说完,他起身朝吴岳做了一揖“在下愿意辅助,吴大人。”
吴岳大喜,急忙扶起彭信瑞“我得彭军师,如猛虎插翼,如蛟龙遇水。“
彭信瑞笑道“大人为何还称我为彭军师,以后叫我信瑞便好。”
“甚好,甚好!信瑞,走,我们且去看看银州城中情况如何了。”吴岳揽着彭信瑞的肩膀走了出去。
“他不是银州的军师吗?为什么一顿饭就能让他投诚?”看着五月等人远去,牢头奇怪的说道。
“你没听那个吴大人说嘛,良禽择木而栖,彭军师屡次劝阻拓跋大人,最终却落得个入狱的后果,而这吴大人,你看他,满腔热情,对彭军师可是热情无比,再说了,现在我们都是这吴大人管理的人了,银州已经被攻下了,彭军师做出这等决定呀,无可厚非。”牢头身旁的被吴岳放出来的那人摇摇头“其实对我们而言,被谁统治有什么区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