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是唐僧？西游取经的那个唐僧？”

“对。”

江流点了点头，眼中露出了缅怀的神色，端起吧台上的酒水一饮而尽。

发出了一声带着悠长回味的“哈”。

吧台对面的是一个漂亮的女酒保。

低胸兔女郎装扮，露出胸口的大团雪白。

身后的舞池中，一群男男女女正在吵杂的音乐声中扭动着身体，头顶是五颜六色旋转的灯光，恍如群魔乱舞。

这里是一处酒吧。

女酒保呵呵笑道：“所以说你是穿越了？唐僧不去西天取经，穿越到了现代？”

“准确的说，是我又穿回来了。”

江流轻晃着手中的酒杯，一脸的缅怀，“我本来就是蓝星的人啊，上辈子，哦不，应该是上上辈子了，就是今天，2022年12月31日，我穿越了。

到了大唐，成为了一个叫玄奘的和尚。

对没错，就是那个去西天取经的那个玄奘，我心想着取经就取经呗，走个过场嘛，于是就去了。”

女酒保好奇的问道：“那你见到孙悟空了没？”

“你说猴砸？当然见到了，只是他一开始不太愿意跟我走，于是我一拳轰碎了五行山，问他是跟我一起去西天，还是我送他上西天？”

女酒保捂嘴娇笑：“一拳唐僧啊？这个梗现在已经很老了。”

“啊？很老了吗？”

江流挠了挠头，笑道，“好吧，你要理解，我之前穿越了嘛，在大唐过了快四十年，刚刚才回来，网上的梗都忘的差不多了。”

“嗯哼，就当你有理好了。”女酒保娇笑一声，“那你后来就是一路打上灵山，抢来真经的吗？”

江流沉默了一下，摇头道：“没有。”

“为什么？”

“猴子死的时候，我跟他们翻脸了。”

“孙悟空死了？”

“真假美猴王。”

江流又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发出“嘿”的一声冷笑：

“嘿，六耳猕猴！”

女酒保好奇的问道：“你是说，死掉的六耳猕猴其实才是真正的孙悟空？”

“应该说，是原有的那个孙悟空，是它的野性和兽性，是人性，哦不，是猴性当中自由不羁，不受管教的那一面。”

“那孙悟空到底死没死？”

“孙悟空没死，但齐天大圣死了，只剩下那个未来的斗战胜佛。”

“唔，我不太明白。”

“你可以理解为阉割，将兽性阉割掉，只剩下听话的神性，然后才能成佛。”

“这不是挺好？”

“呵，这可一点都不好，把你的性格硬生生切成两半，只留下了他们所认为的好的一面，你告诉我，这样的你，还是真正的你吗？”

“但是兽性本来不就是不好嘛？”女酒保奇怪的问道。

江流叹了口气：“对于我们的文明来说，兽性的确不那么好，代表了野蛮和不服管教，人的成长也确实需要通过人性来战胜兽性。

但是，

那需要我们自己去战胜，去抑制。

这才是成长。

而不是被人像给牲口去势一样，咔嚓一刀强行割掉。”

他又给自己灌了口酒，问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失去人性，失去很多。

失去兽性，失去一切。”

女酒保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江流笑道：“算了，想不明白就别想了，这世上搞不明白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就好像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穿越过去成为唐僧，也不明白为什么在那边死掉以后就又穿了回来。”

他左右看了看，道：“而且我穿越前，虽然也是在庆祝跨年，但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跟同学们是在一家KTV，而不是现在的酒吧。也不知道为什么，回来以后，人就突然在酒吧里了？”

女酒保笑道：“你的意思是，你刚刚才穿越回来？”

“没错，然后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你。”

女酒保抿了抿嘴：“你这人真有意思，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搭讪方式呢。”

她伸出修长葱白的手指，在江流的手背上轻轻挠了一下。

“你这么有趣，我可以给你个机会哦！”

“哦？”江流笑问，“什么机会？”

女酒保微笑拿过一个酒杯：“我给你调杯酒，你喝了以后要是能撑过三秒，你接下来可以对我做任何的事情。

但如果撑不过……

那我也可以对你做任何的事情哦。”

江流笑道：“你想对我做什么？”

女酒保往前凑了凑，附在他耳边小声道：“都说吃了唐僧肉可以长生不老，人家也想尝尝呢！”

“嗯！”

江流肃容思索了一下，点头道，“你要是真的想尝，我有一截珍藏多年的阑尾，可以帮你满足一下心愿。”

“讨厌！谁要吃你的阑尾？”

女酒保白了他一眼，“怎么样，敢不敢来一把？”

“哈，有什么不敢的？”

女酒保露出了一个动人的笑容：“那就这么说定了！”

说完，她转身从身后的酒架上取下了几瓶酒。

都是满是洋文的那种，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经过一番眼花缭乱的操作以后，一杯酒就被调好了。

女酒保按住酒杯口往下一摔，将酒杯推到江流面前。

“来，尝尝我的手艺，记住哦，一定要一口喝完！”

江流哈哈一笑，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女酒保笑盈盈的看着他。

眼神玩味。

就像看着一头撞进了陷阱的猎物。

她红唇轻启，缓慢倒数：

“三。”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