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戈想着吃人家的住人家的,也不能一天到晚啥事不干。
遂跟着魏茂祯来到码头,从长安城郊来的渔民与渭水帮的人已经很熟。
钱货两清,双方交易得很是痛快,渭水帮既没有欺行霸市,渔民也没有滥竽充数,显然经过多年合作都已十分默契。
渭水帮从渔民这统一收购了渔获,再分发到码头鱼市上各家店铺去,同样公平交易,并没有敲诈勒索的情况发生。
李玄戈诧异道:“魏兄你混黑道的,可我看你做起生意来,还挺公道的嘛,似乎这里的人对你印象都不坏。”
魏茂祯拍着肚子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年我们从洛阳逃难至此,被本地帮会欺负得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那时我们兄弟就发誓过,日后如果发达了,定要改一改这世道,你说那叫什么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嘿嘿,我没什么文化,不过觉得兄弟你这句话说得很有道理。
此后你成功拜入关中剑派,学成剑术后,没少照顾在码头做苦力的我,我亦靠着这身功夫慢慢打下这片天下。
既然已改变当年命运,那么自然不能忘记初心,我扫平了渭水上的各大帮会,能服众的原因,就是手段公道!
不欺贫,也不媚富,如兄弟你所说的,以德服人!”
李玄戈笑道:“那渭水帮应该也算不上黑道了。”
“嘿嘿,人心才有黑白,帮派不过是一群人互相抱团以求生存罢了。”
正说着,便有一群年轻人,携刀带剑,成群结队的朝码头这边走了过来。
魏茂祯皱了皱眉,“我们渭水帮在渭水做船运生意,在码头做渔获生意,向来不捞过线。
不过这些年在我的经营下,大家伙都有钱赚,生意也是越来越红火,难免让人眼红,这一带与人动刀子争利益的次数已经有很多次了。”
李玄戈看着那群神色不善的年轻人,“那么说这些人你都认识?”
“八十万人口的长安城,每天都有人死在烂泥沟里,也每天有不少人满怀希望入城闯荡。
谁都想搏个光明璀璨的明天,就像当年我们逃难至此一样,没有退路,就只有前进,所以甘愿为此冒险的人,很多。”
对面这一群人中,为首的那年轻人赤着上身,胸前纹着关公斩白虎,双目血红圆睁的关公,踏在匍匐在地的白虎身上,手中青龙偃月刀高高举起,鲜血低落与地面白虎之血混作一团。
纹身的师父手艺极佳,将关公的杀气,白虎的死气一针针的展露无余,隔着皮肤都能感受得到画中即将腾起的杀机。
但,这是一副禁忌纹身,纹关公不成问题,纹死去的白虎也不成问题,最大的问题是,不该令关公睁眼。
关公不睁眼,睁眼要杀人!杀的可以是敌人,也可以是自己,就看命格够不够硬,压不压得住。
不止如此,他的背后还纹着青龙啸日图。古语有言:龙要眠,虎要缠,方利其主,这是纹身的禁忌。
龙若抬头,张牙舞爪,对日而啸,则有青龙嫉主之像,是为大凶!
只有天煞孤星此类命格极硬的人,才能驾驭得住这两种纹身中的任意一种,且皆主兵灾。
而这年轻人不知死活,竟打算降服两副凶图,就不知他有没有这个命格。
此时这人做足了铜锣湾扛把子的架势,肩膀上扛着一柄九环刀,带着邪魅而不屑的笑容看向魏茂祯,说出的话,亦与他本人一样。
“今天这片码头,我们青龙帮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