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是在关西大漠中发现的,经过了一番雕琢,去除了多余的地方,才令其变得如此奇美。”
李玄戈呵呵笑道:“这本是龙门关守将石守信发现的,却不知道右相送这奇石给官家,有没有把石守信的名字给报上去。”
书生脸色一变,怒道:“胡说八道!石守信明明是个贪赃枉法的庸将!更是权奸蔡子敬的人!你想说些什么?!”
“我想说,石守信一家被人灭口,或许就是因为这个石头,当然不排除某些更复杂的可能性。”
书生冷哼道:“看来你认识石守信,哼,也不知哪位侠士侠肝义胆,铲除此人,倒是为天下百姓做了回好事。”
李玄戈双眉一挑,沉声道:“石守信镇守龙门关,辽寇蒙鞑多年不敢犯边,地方百姓安居乐业,小富安康,他于大宋功劳不小。”
“边镇武将竟敢擅自拉拢民心,是否想要割据一方,要挟朝廷?!”
李玄戈愕然看着面前这位书生,“依你的意思,贪赃枉法,祸害百姓,那是狗官,可若是令百姓安居乐业,生活富足,那又变成了意图谋反。
读书人,我就想问,换你在他那位置上,你能怎么做?”
书生指着李玄戈的鼻子骂道:“你意欲为奸相走狗辩解,想必与他们也是沆瀣一气,日后必当为祸苍生,当诛当灭!”
李玄戈摇了摇头,他要杀这书生,一根手指的事,但完全没有必要,对方为的不是百姓与社稷,而是党同伐异。
杀了他,不过只为泄一时之气,还会给自己带来诸多麻烦,毕竟这里不是无法无天的大漠。
支持右相的人都是这副模样,这是不是足以说明右相本身也并非表面上看到的那样代表忠直,只是另一个利益集团的代表?
此时奇石已被拉走,入了皇宫。
李玄戈想到的是那群劫镖之人,一定与这位献奇石的右相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江湖与朝堂混为一体,事情变得比他想象的更加复杂了。
总之还是按照原计划行事,先到衙门找冷血,互相交换完情报再说。
长安府衙离客栈颇有一段距离,李玄戈买了五个包子边走边吃。
刚刚吃完,就看到了府衙,而且运气很好,看到冷血与总捕头联袂而出。
李玄戈当即上前,准备找冷血谈话。
冷血看到李玄戈时,也是愣了一下,看他的表情,竟非常复杂,并且手已经反握向了剑柄。
李玄戈微微皱眉,却见冷血身旁那人,从手中公文里面展开张绘影图形的画卷,对照着李玄戈看了几眼。
而后立刻收起画卷,拔出腰刀,高喝一声,“好胆!你这无恶不作的淫贼,竟敢到衙门来自投罗网!
来人啊,大家伙一起将此人拿下!冷血,还愣着干嘛!”
李玄戈一头雾水,但衙门听到那人的喊声,已涌出大群人马,不是手持水火棍,就是腰刀、铁尺,一窝蜂的围向李玄戈。
李玄戈惊讶的看着这一幕,“喂,什么情况?无缘无故要抓我?”
“李玄戈!你入关以来,做下种种大案,祸害数条人命,更侮辱了多位良家女子的清白,劝你放下武器,束手就缚!否则,格杀勿论!”
这时李玄戈注意到冷血看着自己,微微摇头,目光瞥向他身后,示意他赶紧离开。
李玄戈见众多衙役捕快已经杀来,不及细想,施展轻功迅速远离。
他轻功极高,数十名捕快围追堵截,仍未能抓住他。
躲在僻静之处的李玄戈稍稍喘气,脑海中走马灯一般,将入关以来种种事情在脑子里回想了一遍。
从接下石守信的请求开始,后面的一步步似乎都已完全脱离自身掌控。
自己仿佛成了漂泊浮萍,任凭风吹雨打,又卷落泥水当中,顺流而下,身不由己。
李玄戈忽然觉得身周充满了一张张看不见的大网,不知是何人所编,正一点点收紧,将自己渐渐束缚其中,直到彻底吞没自己的性命。
他对着墙脚啐了一口,狠狠一拳砸墙上。
“关内江湖……果然他妈的不同凡响!我一定要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既然都想让我死,我不仅要好好活着,还要将你们这些人背后谋划的事情给破坏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