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钩心头暗叹一口气,自己终归还是算漏了一点,他上一世在战场上呆得太久了,什么样的兵器没见过,那件名叫杜兰达尔的炁剑在他眼里实在算不上什么东西,是以初时见到没什么感觉,也没来得及先摁住刘疏影话头。
原本是想着带刘疏影来,一方面在汤姆·托蒂面前能增加自己的可信度,另一方面如果这回不好白嫖,借着华生洋行的名头打白条总没有问题,但现在却有些弄巧成拙了。
他走向那十七岁的少年,却被对方搭住了肩膀,低垂的脑袋下看不见眼睛,“兄弟,抱歉,这——”
“哎。”吴钩打断刘疏影,拍了拍他的后背,扭头冲着汤姆·托蒂说道,“我两借一步说话。”
“请便。”
汤姆一抬手,甚是洒脱,眼里藏着的心思却是不知道了。
......
“我跟你说,兄弟,吴钩。这事我是真谈不下去了,跟这种人合作,军火贩子、战争流氓、不勒颠,我真的......对不起让你费事。”
刘疏影出了里屋,心头想法仍旧坚定,但是吴钩双手使劲摁住了他的肩膀,靠近上去四目相对,不给对方眼神逃跑的机会。
“冷静,先冷静,听我说,深呼吸,你师父肯定也教过,吸到顶为之,来......吐气,吐光,越累越好,多来几次......”
几番之后,刘疏影心中情绪退却,吴钩这才搭着他的肩膀说起正事。
“你现在十七,是上大学堂跟考武科最适合的年纪,你也知道,武科是要看炁的,其他人多半都有支持,早早拿到媒介。你若突破不了的话,难中榜其次,关键是你爹一直在作梗,你看现在都没有武术家能教你,逼得你去演武堂这种地方切磋,但实际效果有多少呢?你心里清楚。”
“懂我的意思吗?按照你老子的期望,你一直在原地踏步。这年头想要炁金属媒介,国内的你老子绝对打点过,国外的,我也就认识这么一个洋人。放弃了,下次要到什么时候就不知道了,你想在没有人指点的情况下,过个十年八年自行突破么?我说过大夏十年未战,按照那位皇帝的性格,一旦有战,定是大战,到时候风雨欲来说不定你还是个炁不到10的普通人。”
“听我的,这不是你跟那种人斗气的时候,不要浪费你自己的年华,十几二十岁的年纪,是炼炁最关键的阶段之一。你师父的事情我明白,源头就算真跟汤姆有关系,肯定也远不止他一个人吧?没有拳头你拿什么替他还愿?那屋里只是个钻进钱眼里的商人,别计较,你现在从他这里感觉到的委屈,十年以后,不勒颠、弗兰克他们得百倍奉还。”
吴钩一字一句坚定得有如金石,虽然刘疏影现在的炁电水平已经足够达到就读武科的标准,但他不能让这年轻人放弃。
刘疏影咬着嘴唇,厚实的手掌捏得通红,半响之后才终于重重地点了两下,随后转身跪下,朝着北方连磕三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