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吴钩用两天时间将一百块带回家之后,家里对他的管束便少了许多。
他轻手轻脚地回到自己狭窄的小房间里,一口气深吸,随后再度像刚刚回到百年前那天一样,摆出一套单重四平的架势,那便是形意拳的母架“鹰捉式”,亦称“三才式”。
吴钩前世涉猎武艺繁杂,从豫州的八极拳,幽州的翻子拳和劈挂门,再到齐鲁的螳螂拳,上下数十种内外拳脚功夫,多多少少都有沾染。
这其中有那时大夏武术家喜欢以武会友、枪法换剑诀、相互交流的原因,更多则是上一世吴钩年轻时走南闯北下了不少苦工,见过许多人。
但所学再多,总有好恶和专攻,上一世吴钩所练时间最长,记忆最深刻的,便是发源自南宋岳武穆的形意拳,因此他这一世的练武,自然也是从这里开始。
东方武术讲究以静制动,因此站桩往往是练武的第一程,鹰捉式在桩功中的强度不小,手脚并扣、掌心掌背虎口浑圆、头臂丹田具顶,这对于全身肌肉的协调度和耐力都有要求,而足下单重也精确要求把力度掌握在前三后七的程度,以保证不影响整体平衡,却让身法变化灵活,虚中有实。
想要面面俱到,极度消耗体力和精力。
待到两个时辰后,吴钩于静止中忽得一拳挥出,满身汗水和盐精在半空中挥洒出一抹弧线,这第一趟桩才算是结束。
吴钩一屁股坐在板凳上,大口喘着气,浑身淋漓的汗水随着他的由静转动,开始一滴滴顺着鼻尖、手背、腿根向下淌,浓厚的酸意顺着身上的每一块肌肉滚滚而来,伴随着火辣辣的滚烫,仿佛在炙烤。
但他并没有休息的打算,用毛巾简单地擦掉浮汗,又在炉上烧了一味药后,吴钩再度盘腿端坐,开始另外两个流程,养气、药调和练武三合一才是后世公认提升炁电的最快道路。
所幸养气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替代睡眠的功效,不然算上每日奔波,吴钩一天的时间是怎么都不够用。
他将一切做完之后夜已经深至后半,炁检测器上的数值变成了0.86,甚至不如初次药调时的效果,除了身心疲惫之外却什么都感觉不到。吴钩将它塞回床缝之后倒头就睡,距离天亮已经只剩下一个半时辰。
次日鸡鸣之时,虽然精神已经恢复,但吴钩睁开眼,浑身酸疼几近难以起身,他不得不忍痛在床上按摩周身,这才稍稍有些缓解。
其实不论是药调还是习武的剂量,吴钩都在不伤身体的前提下,给自己下了重手。
他自觉现在是跟时间赛跑,多吃点苦不算什么。但高强度的训练让他误了早晨烧炉子的时间,在被大姐吴静婷一顿抱怨之后,还是不禁生起些微委屈之情。
......
最初的时刻最是难熬,一连四天过去,吴钩每日都在四肢酸胀的情况下度过。
并且更加折磨的是,炁检测器上的数字进展同样缓慢,每天都是0.01地缓慢增加,跟之前不做练武时并没有太大区别。
但吴钩心里也清楚,这是自己厚积薄发的阶段,他咬牙坚持,四日之后这种折磨人的状态才终于有了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