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商贾请求他计算一年要上交的赋税和所花的钱财。可是辛开却说,赋税的季度收取有问题,是晋国的郊吏在收取赋税时出了错漏。
在城北负责收取赋税的正是我的儿子屠岸贾,就算他是王孙的人,可也是区区庶民;怎么敢说晋国的赋税出了问题?”
赵衰沉默了一会问道:“您的儿子真的是按照国君定下的制度进行收税的吗?”
屠岸击一听顿时红了脖颈,说话的语速都快了不少。
“我屠岸一家世代忠于晋国,又怎么会做这么不忠不义的事情呢?
是王孙的随从,是他在污蔑我晋国啊!
可城北的百姓听信了他的胡话,一直在城北闹着要个说法。
我此行还要问您,作为庶民质疑国家,天下有这样的道理吗?”
赵衰点点头:“这是不合乎周礼的。”
屠岸击手拍大腿,顿时一下站立起来。
“还请赵君为我做主啊!”
“这事我会查个清楚的,不能因为您的一面之词就去评定王孙的好坏,这只是他的一个随从而已,还有什么事情吗?”
“当然不止这一件事。
还有另外三个年纪与王孙相似的随从。”
赵衰一听也站起了身。
一个两个也就罢了,怎么还冒出四个?
“请您细说。
我倒要看看王孙是怎么纵使他的人在我晋国胡作非为的。”
“有一人名叫任季子,替王孙管理私田。
他告诉郊外的庶民,像他那样用王孙的方法就能够做出肥料,令土地改善,提高产量。
郊外的庶民都信服了这样的话,已经开始都学起了挖坑造肥。
他们这样听信王孙,难道是把王孙当成了自己的国君了吗?
我听闻,庶子的名声的风头都不能超过嫡子,这样会引起嫡子的不满。
可是王孙在我晋国连庶子都算不上,如果他还在晋国的话,百姓早晚都会信服他,那这样的人是国君的人质吗?
所以我才像君上禀报王孙怕有不轨之心,就是想让君上看清那虚伪奸诈的小人啊!”
“你回去吧,我都知道了。”
赵衰已经有了驱逐的意思,他也不想听另外王孙的另外两个随从在城北都做了些什么。
“军佐!”
“你走吧。”
屠岸击一拍衣袖,愤恨不平的离开了赵邑。
赵衰忍不住叹息,看来这就是王孙对他的反击了啊。
可惜城里的人都只看到那能看见的浅水之面,却没看到这其中看不见的水有多么的深厚。
王孙在洛邑不仅要注意贵族和卿大夫,更要注意他的兄长。
因为他们两个都是壬臣的嫡子,壬臣是注定要当上天子的,可是这两个嫡子之间如果逾越了就一定会有斗争。
卿大夫们是稳定的站在嫡长子一系,因为这符合周礼且维护了大多卿大夫的利益。
孤身的姬昱只能借助外来的力量。
而晋国就是他所能依靠的外来势力。
所以王孙在洛邑不能胡来,可是到了晋国就有了施展的空间。
“不是我不愿意针对,而是王孙活着比死去更有价值啊。”
一个敢给予庶民利益的人,是活不久的,可是赵衰偏要让他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