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此刻在万户心目中的形象，已经从小白兔上升到了大灰狼。

但这个大灰狼的人设，陆沉实在不能背。

“大人，你有所不知啊……”

陆沉满脸无奈道：“这孔四愣子，跟高裘牛猛是一伙的。”

“还有这事？”

万户故意露出惊讶之色，眼睛却一直盯着陆沉，试图从他身上找到破绽。

“属下拿到腰牌之后，立即将玄字号狱卒聚集在此，并且吩咐他们一个个进入这间审讯室，想要套出他们上午做了什么。”

“那孔四愣子的外号不是白叫的，属下用了各种手段，他愣是一个字都没说。”

“就在一筹莫展之际，属下突然想起有关他的传言，索性诈他一下。”

陆沉将审问孔四愣子的过程，当着万户演示了一遍。

当然，利用生死簿查看孔四愣子的作恶事迹，被他说成在天牢听来的传言。

听到孔四愣子收受贿赂，利用哑巴顶替死刑犯，万户的怒火已然要蓬勃而出

“这个畜生！”

等到陆沉说出孔四愣子害死十三名无辜少女的事情，万户再也抑制不住浑身怒火，一掌将面前的案桌拍成粉碎。

陆沉赞同道：“孔四愣子确实禽兽不如。”

“你为何要放过这畜生？”

万户紧紧盯着陆沉道：“莫非……你也收了他的钱？”

“属下若是收了孔四一两银子，任凭大人处置！”

陆沉激动道：“属下只是可怜孔四的家人，孔四作的孽跟他们无关，甚至一无所知，要是惨遭连坐……”

万户眼神渐渐放松下来，叹了口气道：“如此菩萨心肠，你不适合待在天牢……”

“大人夸赞，属下愧不敢当。”

陆沉正色道：“孔四牛猛这等畜生，属下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只是见不得无辜之人受他们连累罢了。”

万户轻轻点头道：“也罢，这个条件我答应了。”

“谢大人。”

陆沉朝着万户躬身行了一礼。

身为天牢一层的主管，这家伙属实不够格；为人方面，却比许多官僚正派得多。

“言归正传吧……”

万户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摆了摆手道：“照你所说，孔四愣子被你诈出罪行之后，决定出卖高裘牛猛，以此换取家人性命？”

“不错。我拿大人的名义向他起了誓，若他当真能取回证据，将让他以清白之身死去。”

陆沉低下头，轻声道：“只可惜我正准备去找大人汇报，大人就带着天牢卫的郑大人到审讯室来了……”

“……是我错怪你了。”

万户看到陆沉这般自责，心里越发过意不去，暗忖道：“我万户平日里喜欢自诩君子，今日却做了回小人，岂能猜度这等赤子？实在枉读圣贤书啊！”

“与大人无关，是属下破案的速度太慢了。”

陆沉双手呈上都尉腰牌，道：“这件案子属下能做的已经做完了，请大人收回腰牌。”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