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婆婆虽然看的到于思远的变化,周围的人却看不到,只能木念白在那里摆着姿势,于婆子突然又哭又跪,似乎比之前还疯了。
莫非这木大夫不仅没把人治好,还把治的更疯了,周围的人不由得小声议论着。
木念白无视周围的议论,将于婆婆扶起来,道:“于婆婆你快起来,我只是让令郎稍有好转,还没有治好。”
于婆婆再看向于思远,随着木念白不再输入阴灵之气,于思远脸上虽然不再木讷,却也不再言语,不过于婆婆却抓着木念白的衣袖道:“木大夫你能让远儿好转,一定也可以治好他吧。”
木念白没有说话,随着刚才将阴灵之气注入,让于思远恢复了片刻,也让木念白看清了他的跟脚,确定了这病症。
这病症在五绝残卷中有一半的描述,之所以只有一半,因为另一半再卷二上。
不过只这一半,木念白也知道这病症的大部分信息,这病叫做红尘苦。
红尘苦,得病前苦,得病时苦,病愈后也苦,病者苦,医者难,真可是红尘苦难。
所以木念白迟疑了,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要治好这个病,这个病对于大夫也是个艰苦的选择问题。
在木念白思考时,人群之中,沈安旁的男子长叹一声,对沈安惋惜地说道:“这南华观出来的名医看来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反而让这婆子更疯癫了。”
沈安脸色有些阴晴不定,最后分开人群,走到堂内,施了半礼道:“木大夫你作为医者,如果治不好病人就该承认,怎可因为自己的名声,将病人的病症弄的更重。”
木念白被突如其来的问责弄得有些蒙,即使他恬淡的性子,对于这个指责也有些恼怒,他以后可是打算以大夫的身份悠哉赚钱度日的,这话等于断绝他医者的前途,怎能让他不恼怒。
木念白看着眼前的男子,试探问道:“沈安?”
“正是我。”沈安说话间想把于婆婆带走,却不料被于婆婆甩开,劈头盖脸一顿骂:“你才是庸医,你治不好我儿子,现在木大夫治好了我儿子你却上来污蔑他,你安的什么心。”
“最初你给我推荐木大夫,我还感激你,现在看来你真是如外界传的那般,是拿我儿的病给木大夫下套,现在见木大夫有治好我儿的法子,你又出来污蔑他。”
沈安也不愧是医者仁心,对木念白疾声斥责,但是对于于婆婆的责骂却没半点怒气,反而是不断让于婆婆消气,担心这样的气性不利于于婆婆的病症。
只是于婆婆哪用沈安安慰,她现在只把沈安认为是个卑鄙小人,在那里对着沈安疯狂输出,到了最后甚至动起手来,把沈安推攘的不断后退。
眼前这一幕看的木念白心中怒气消了大半,还有半分好笑,一个身高八尺的汉子,被一个佝偻的老太太怼的不停后退。
不过怼的好,虽说是医者仁心,但是胡乱污蔑人也不好,尤其是他身为烟雨城医道泰斗更应该谨言慎行,他的一句话可是能毁了一个医者的前途的。
沈安见自己安慰不起作用,只能看向木念白:“木大夫,你应该知道于婆婆现在不适合情绪激动,还请让她安静下来。”
沈安说着对木念白郑重施了一礼,算是祈求,木念白也没避开这一礼,心中却把这一礼当作沈安对自己的赔礼,接下这一礼,两人恩怨勾销,随后劝下于婆婆。
于婆婆拉着木念白退开道:“木大夫,你还年轻,不知道人心险恶,这糟老头子坏的很,一边让我来找你治病,一边算计你。”
沈安虽然也年过半百但因为保养得当,别说糟老头子和他不沾边,看上去说他三十岁也有人信。反而看于婆婆因为饱受苦痛,看上去反而有五六十多岁。
她这话顿时引起周围一阵大笑,也让沈安有些下不来台。
木念白忍住笑意,让于婆婆坐下,走向沈安问道:“沈大夫你也认为于婆婆这是癔症。”
沈安正了正神色,看了看于婆婆,却没有说话,但是那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木念白却道:“我却认为于婆婆并非癔症,她只是能看到常人难见的罢了,所以才被世人误解癔症。”
沈安摆出一副前辈的姿态教育道:“医者当以望闻问切为手段诊治病人病症,切记认为什么就是什么。”
木念白也不想和沈安争辩,于婆婆此事并非凡俗病症,凡间医者医术再高也望闻问切不出来,只是道:“沈大夫倘若我能让你看到于婆婆见到的人,你是不是就相信于婆婆并非癔症,不再插手我诊治病人。”
沈安高声道:“倘若此病真是我诊断有误,我立刻向你和于婆婆道歉,绝不再插手此病。”
木念白点点头走向于思远,众人看着木念白,心中情绪各不一样。
于婆婆是期待,众人看不到于思远一直是她的心病,如果木大夫能解决这个问题就太好了。
周围的人则是保持静观的态度,不论木念白能否成功,他们今天都看了一场大戏,也算解闷了。
沈安虽然也是静观,却别有思绪,一边希望木念白确实可以治疗于婆婆病症,一边又纠结莫非真的是他看错病症了。
而那个之前怂恿沈安的男子却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木念白能掌握阴灵之气确实让他惊讶,他却不信有人能看到生死执念,更别说把只有念者本人能看到的执念展示给凡人看到。
他却要看看这个南华观的道士给自己挖了坑后怎么填平,如果填不平,也不枉他将于婆婆引到这里,接下来就可以进行下一步计划了,毁掉南华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