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睛的离姚已然入魔。
入魔不分修什么,被心中执念所困,过往所困,因果所困者,必滋生扰其心神,修为以及破境的障碍。
此为魔障。
被魔障所困,难以面对现实者,为入魔。
入魔者,轻者丧失神智,活于执念所生的幻想之中。
中者,被过往魔障所控,所行所为皆之前遗憾而不敢为者,多会因此造成杀孽,越陷越深。
重者,化为罪孽,抹灭人性。入魔之时,真身便会被压制,直至死亡。留存者为孽,祸乱世间。
离姚能够压制心魔,已然是世间强者。
但被牧箫两刀重新勾动心魔,此时,魔障占据主动,已然要掌控这具身体。
牧箫跨越千年的问心一刀,问的是离姚。
亦是心魔。
若是他看不懂,执念于过往,那么就是无法面对本心,此时压境的他,之前如何强大,都会生受这一刀。
若他懂了,心魔便也没了。
红睛的离姚想要掌控风龙吟,迎击这直冲而来的一刀。
但是,他出不了任何招。
执拗于思维枷锁中的他,生出了心魔。
也因此,无法面对问心的一刀。
他无招可用。
惊天动地的刀意,带着滚滚惊雷。
被问心者执念越深,则刀意越强。
一刀过后。
离姚重伤。
红睛褪去。
半跪于地的离姚浑身皲裂出血,其状可怖。
牧箫同样不好受。
身具因果之力的问心同样会有代价的。
之前问郑平凉时,因为郑平凉身负恶果,牧箫凝势问心,问的理所应当。
郑平凉也辩无可辩。
可问离姚这一刀,却大有不同。
离姚所执,非是单纯意义的对与错。
本身执念,更多是在于取舍之间的悔恨。
人间是与非,谁敢断对错。
牧箫以此问心,必然也要承受因果之力的反噬。
好在刀斩在了心魔身上,牧箫被反噬的并不厉害。
但对于他来说,也只是,相对的不厉害而已。
此时,他以刀支地,看向离姚。
“此局,可是我胜了?”
离姚抬头,缓缓起身。
他的伤势虽重,但他的修为够高。
此时,恢复修为的离姚眼神冰冷。
扫向牧箫的目光中不带有任何人间情感。
这让还清醒的其他人莫名的胆寒。
牧箫无畏的回看回去。
“此局,可是我胜了?”
牧箫再次发问。
空间有片刻的沉默。
一刻,恰如永恒。
“是你胜了。”
“人,你可以带走,东西也是你的了。”
“等一下,不是还有我吗?”木砌台本来还在震惊之中,这是他未曾预想中的结局。
在开打之前,谁都没想过境界更高的那个,从头到尾的被压着打。
即便他自压了境界。
但是,只三刀啊。
墨家,向来不都是躲在人群和城墙后面,利用各种器械,打防守的吗?
可之前的那些攻势中,这墨家少年甚至没有动用墨家任何的机关偃甲,就用了墨家并不擅长的刀法,就把那个他们以为不可能被战胜的人击败了。
匪夷所思。
离姚满是鲜血的面庞看向木砌台,“现在,你没有这个选择了。要么,你放弃同伴,自己离开。要么,带着他一起,滚!”
木砌台拔刀欲战。
狗娘养的,来关南,我是来找气受的吗?
一个个都耀武扬威的。
小王我不忍了。
来战!
“小王爷,三思。”巴图温连忙唤住木砌台。
这傻孩子,你当你是那个墨家少年啊。
没看到那个离姚放了一海的水吗?
不然,那墨家少年刀意再强,在十境面前,可有出刀的机会?
可你不是那少年啊。
“你也想战?”离姚语气挑衅,配上满脸鲜血,如若修罗。
木砌台瞪着离姚半晌。
最后收刀。
憋着气道:“不战。”
“那便莫要废话。”
离姚说完,转过头看向牧箫,“虽是胜了,却也不过如此。”
这一生好强的男人啊。
牧箫咳嗽了一声,若有意若无意的说道:“九尾天狐的种族天赋中,好像有一个是重生。”
离姚似乎没有听见,手一挥,此间的木笼全部瓦解。
再之后,一手点向天空,整片秘境如若被一刀切下,从中分裂开来。
几个呼吸间。
秘境消散。
众人,回归现实。
而此间,已没了离姚的身影。
牧箫终于挺不住,喷了一口鲜血,倒在地上。
别鸳速度倒是快,一下子就冲了过去,抱住了牧箫。
“夫君,没事吧?”
牧箫扯了扯嘴角,浑身都疼。
“本来有事,被你一唤,便没事了。”
别鸳咬了咬了嘴唇,大有一种要发奖励的趋势。
而这时,木砌台不甘心的走了过来。
牧箫瞬间警觉,以及怨念,你晚点过来不行吗?
这蛮子,不会要出手强抢吧。毕竟就在刚才,那颗红色石头已然落在他的怀里。
无心啊,我赌你就在附近!
“你不错。待你伤好,本王再来取你手中之物。”
好吧,这是牧箫未曾想到的。
“你是墨玄门的?”
“恩。”牧箫乖巧点头。
“叫墨生?”
“是的。”
“去墨玄门报你名字,能找的到你?”
“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