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进去吧。”高维俯视者看着自己面前的佛尔思,对着她说道。
佛尔思看着门内的那是她从未见过的光景,不由得感到有些局促不安。
原本佛尔思看待他人有些玩味的神色已经完全消失不见,现在映入她眼中的是一丝震撼以及一些胆怯。
门内走廊的光景并不是造成佛尔思会露出这样表情的主要原因,更重要的是,因为佛尔思看着这一幕,忽然想到了自己从前的经历。
在她眼前的南大陆中那片属于东拜朗的城市此刻却是显得如此破败,即使是和贝克兰德的贫民区一比,贝克兰德的贫民区下水道都显得可爱了些。
眼前的这一幕给佛尔思的第一印象就是破败、衰败。这座城市就像是没有什么活着的气息一般,看上去死气沉沉的。
在这座城市之中甚至很少听到孩子们嬉笑打闹的声音,风吹过树叶,发出了“簌簌”的响声。虽然这里的天气上去还算炎热,但是这风声在佛尔思的眼中却让她脊背发凉。
在这里居住的居民们脸上都写着恐惧以及对于他人的憎恨,这里简直就像是一座死城。
“这……”见到此景,佛尔思愣了一下,转头看向了自己的老师:
“老师,这里真的是南大陆?”
对于佛尔思来说,南大陆对她的意义不光仅仅只是如此。在佛尔思还小的时候,她作为底层军官的父亲就为了追逐权势和财富前往了东拜郎,并且在那里组建了新的家庭,抛弃了佛尔思。
……这里就是父亲所追逐的财富和权势的所在地吗?这里为什么会这样?哈,这里有和财富有什么关系?
即使身为见多识广的小说作家,佛尔思也依旧对此感到有着些许疑惑,她自嘲的笑了笑,不由得对着自己这样在心底反问。
因此在自己的好奇心以及父亲曾经的经历带给佛尔思的刺激的双重作用之下,佛尔思向自己面前的高维俯视者提出了问题。
“没错,是这里。”高维俯视者略微带着点笑容的朝着佛尔思点了点头:“要不然,我为什么会将其称为地上的深渊?”
“当然,在贝克兰德大灾变之前,这里的状态还没有恶化到如此地步。但是在玫瑰学派得到了史诗级加强之后,这里的非凡者基本上来说可以是随处可见了。”
“而且目前欲望领域所在的三条途径的非凡者的扮演方法,呵呵,但凡有他们所在的地方,就会有着相当多的灾难。”
“老师,您这是什么意思?”
转头又看了一眼前方的破败城市,佛尔思吞咽了一口口水。她似乎已经从自己的老师口中听到了多次关于贝克兰德大灾变这个词了,但是现在的佛尔思还并不明白为什么贝克兰德之前出现的那场灾难会影响如此深远,甚至影响到了南大陆。
她当然知道,无论是东拜朗还是西拜朗都是各种北大陆人的殖民地。但是在她之前所受到的教育之中,哪一个殖民地都没有衰败到如此的地步。以至于为了能够稳定的剥削、掠夺当地的财产,这里殖民的军阀和军官甚至会故意放纵这里的经济发展。
但是现在则是完全不同,就算是在光鲜亮丽之后有着最丑恶的一面的贝克兰德东区和这里相比都能算得上是天堂。
佛尔思感觉这里就像是一片用石头堆砌而成的森林,每個人都不敢发出声音,似乎只要暴露了自己的状态,就会被一拥而上的猎手所猎杀。
“你跟我来吧,记得要听我的话,要不然我也不保证你之后的选择会导致怎样的结果。”高维对着佛尔思点了点头,向着前方走了过去。
佛尔思立刻跟着高维俯视者一起略微谨慎的向前走去,他们穿过这片极具超现实感的走廊,出现在了一个小巷之中。
用自己带着些老茧的手指触摸着更加粗糙的墙壁,感受到那股被太阳照射之后的岩石残留的温热触感,让佛尔思的心中略微安定了些许。
“向前看吧。”佛尔思听到了自己身前的老师转过身,看着自己说道:
“你看着就好,不要去随便帮助他们。”
佛尔思下意识的向前看去,看见了一个瘸着腿坐在那里的小孩。在仔细的分辨了一下之后,佛尔思认出了这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
她的身上脏兮兮的,身上紧紧蒙着一片布。她坐在那里,显然是在向着行人乞讨。
这有什么好看的,即使是在贝克兰德这样的乞讨者也很多……当然,平时我可能会挑选一部分确实没有工作能力的乞丐给他们一点零碎的便士,但是既然老师说不要去帮助她,那我就不帮吧。
想到这里,佛尔思在自己的心中啼笑皆非,我看起来就这么幼稚吗?她在自己的心底暗地想道,像是这种事情老师都要跟我强调吗?
不过下一刻,这里的佛尔思便笑不出来了。
她看到眼前的乞丐女孩在伸手的时候动作稍微大了一些,不小心用自己脏兮兮的手蹭到了一个行人的衣服的时候。那个行人顿时凶恶的看了过去,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这种表现状态是深渊途径的序列九‘罪犯’。”高维俯视者对着自己身边的佛尔思说道:
“但是我能看出来,他并不是非凡者。”
“呵呵,他在将自己伪装成非凡者。”
将自己伪装成非凡者,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在鲁恩王国的时候,非凡者都要尽力将自己伪装成普通人,以防止自己被教会发现——不,不对,这里是南大陆。
但是这里也有教会的势力啊?
佛尔思想着,她看见这个行人在自己的口袋中掏了下,取出了把锋利的匕首。
他恶狠狠的逼向那个女孩,表现的就像是一个真正的‘罪犯’。
残忍、嗜血、恶欲横流,又表现的良知尚未泯灭、不够冷酷。
他表现的非常好,以至于周围的行人之中所隐藏着的那些真正的非凡者都没有对这个“非凡者”的表现感到意外。
这就是一个真正的“罪犯”会做的事情,当身和心都处于恶意的统治之下,那暴行就是紧随而来且顺理成章的事情。
他伸手用自己手中的利刃划向了女孩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