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盘算了两日后,常何依然没有下定主意,对于他来说,一面是大唐战无不胜的天策上将,一面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这让他两边为难,一旦走错这步棋,宗破族灭。
手中杯盏中的茶水早已喝尽,此时正被其在手中不断把玩着。
“秦王确有暗中拉拢于我,只是吾尚未回复,你以为何?”
将手中茶盏放于桌面,常何决定听听安阳的建议。
安阳见常何动作,知晓其尚在两难,心中思索一番开口道:“将军如今仅为玄武卫统领,虽是太子心腹,但若是太子登基,不知将军觉得自己前程如何?而若是跟随秦王又如何?”
这话说到了常何内心深处,之所以他会被秦王说动,就是因为即使太子继位,其麾下人才济济,而自己也不过一城门宿卫罢了,能有何远大前程。
但是若此时投靠秦王,那待来日龙飞九天时,自己便是从龙之臣,到那时,岂不是天下之大任君遨游。
“其实将军心中早有定数,只是思虑过甚,这才两难。”
安阳的话就如同恶魔的低语在常何耳边响起,直达常何灵魂深处。
“但将军莫不是忘记了当年李密王世充之事乎?”
这两个名字成为了压死常何的最后一根稻草,对于常何来说,这两个名字是他此生最大的污点,先随李密投唐又叛唐,在李密死后又投入王世充麾下,最后又带着叛军重回大唐,这一波操作属实是如同失了智一般,让人大呼牛叉。
这也直接导致了如今的皇帝李渊对于这个操作怪并不喜爱,若是不出意外,在李渊一朝,他也只能是个城门宿卫了。
如今机会就在眼前,只要秦王上位,自己定然会得到重用,又岂能白白错失良机。
“先生莫不是秦王说客乎?”
也不知常何脑补了何种脑洞,忽然问出此番言语。
不过安阳却是苦笑一声道:“千百年来,只怕是没有饿昏的说客。”
常何话出口时便已后悔,此言先不说真假与否,只怕都会灼痛先生之心。
而且安阳所言极是,若不是马周今日善心大发,这位只怕是要饿死于寺门前,又如何能做得秦王说客?
常何连忙开口挽回:“先生勿怪,是吾一时口快,口不择言了。”
说完便是起身躬身一拜道:“先生既已知前因后果,可有何教我。”
安阳在其躬身时,便已起身,连忙将其扶起道:“将军勿要如此,在下如今为将军门客,出谋划策本为分内之事,岂敢受此大礼。”
扶着常何再次坐下,安阳便也不再归位,直接站在一旁开口道:“将军既已下定决心,那只需速速通知秦王即可,但需亲自出动,切不可假他人之手,而后听从秦王安排即可。”
“若是吾所料不差,秦王动手也就在这几日时光,而且动手处就是将军所辖玄武门!”
常何一听顿时大喜,若真如安阳所说,这就是送上门的功劳,但毕竟事关一家老小,由不得常何不谨慎,斟酌一番问道:“先生缘何能如此笃定?”
这倒不是常何不信任安阳,只是事关夺嫡之争,想必就是秦王亲信即使知道这几日动手,也不太可能知晓动手的具体位置,这种事不到最后关头,是不会透露出丝毫的蛛丝马迹的,安阳又是如何能知?
“不知将军今日可见天日?”
常何被问的发愣,什么叫我可见天日,说的好像自己被囚禁一般。
不过好在常何突然反应过来,轻声道:“先生指的是今日传的沸沸扬扬的太白经天?”
安阳重新归回次位,开口道:
“《汉书.五行志》中记载:太白经天,天下革,民!更!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