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
夜间的皇朝依旧车水马龙,喧闹更甚。
灵音左手拿着林大庚的信,右手揉捏着一个不成人样的布偶,脸色阴沉的回到天音坊。
“来来来,喝完这一杯,还有下一杯,今夜我等不醉不归。”
熟悉的声音入耳。
林知文这个厚颜无耻的东西果然又来了!
灵音怒的险些咬碎银牙,将信让丫鬟转交后,便三步并作一步走,回房扎小人。
坊内,二楼雅间。
一群年少风流的儒生饮酒作诗,好不快活。
唯独坐在角落的清倌默默泪流。
林知文倚靠在窗边,望着明月,惆怅摇头:“唉,这该死的朴实无华的生活。”
好在苏宗仁这个唠叨精没来,否则更没兴致。
倒也不是他不想拜苏宗仁为师,实在是怕被拆穿自己的老底,故而只得硬气的说一句“当初你对我爱答不理,现在的我,你高攀不起”,借此气走苏宗仁。
但不得不说,心里还是挺痛快的,当初在清河城衙门用脚抠出三室一厅的一幕,他可至今记忆犹新。
“林公子,您的信。”
此时,丫鬟上来递信。
林知文一看是大哥寄来,当即心中一喜,跑到角落拆看。
通过他与大哥制定的“幺洞洞拐陆”解读法,林知文读完,瞬间脑子一炸。
信里说了林大庚目前遭遇的危机。
总结起来,便是一句话:“大哥有难,速带人前来解救!”
啪!
愤然一掌,烛台震倒。
整个雅间兀的沉寂下来。
“林兄,怎么了?”
方勇关切的上来询问。
他和林知文可谓是臭味相投,短暂几天相处,已成无话不谈的知己。
他爹虽是五城兵马司的总指挥,但实际上在朝堂上地位不高,故而就连他老爹也支持他与林知文交好,看看今后能否借此让自己更进一步。
“知文,可是有事发生?若不嫌弃,学兄可相助于你。”
“不是我自夸,朱家在北央还是颇有一些地位的。”
朱思聪亦是开口。
他可身怀家族重任,要与这位寒门新贵打好关系呢。
只要能让对方欠下自己人情,以寒门学子的脾性,定是会惦念一辈子的。
在场其余学宫儒生亦是纷纷开口。
不说别的,光凭林知文能每天带他们来天音坊听曲,他们便能为同窗两肋插刀。
“我林知文,幼丧双亲,惟兄长与我风雨同舟,没他,无我。”
“如今,清河城出现一尊强横魔修,镇武总司推诿,苍水战军支援迟缓,我大哥独自一人,屹立于万千百姓身前,与敌周旋。”
“身为人弟,我岂能安坐皇城,弃大哥于不顾,如此与猪狗何异?”
“身为儒生,百姓遭难,我若袖手旁观,岂非违背圣贤之道?”
“身为北央子民,魔修制造杀劫,我等岂能坐视锦绣河山沦为涂炭?”
“我大哥,不过偏远之地一屁民,大字不识,实力不强,可就连这种人也敢在生死之间选择站于人前,我等儒生若因惧而苟且,岂不是连畜生都不如?”
“诸君,谁愿随我斩魔?!”
林知文字字铿锵,怒火中烧。
顺便按他大哥的意思,来了手道德绑架。
不去,就是畜生不如,就问你怎么选。
“呸!朝堂上竟是些尔虞我诈,魔修现身,竟不先想着除害,还百般推诿?真不是东西。”
“我方勇七尺男儿,羞与这等小人为伍。林兄,我跟你去。”
方勇当即愤怒出声。
“数北央风流人物,唯我轻狂少年郎。方兄,我为你骄傲。”
“事情紧急,你爹是五城兵马司总指挥,你速去调一支精兵,一个时辰后便出发。”
林知文作揖道。
朱思聪嘴角抽了抽,都被架上道德高台了,他身为朱家嫡子若没点表示也说不过去,随即出声:“我朱家便出传送阵吧,让我们可迅速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