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送我回到公寓,问:“那明天还要不要我过来?”
“不要了,我能搞定的,你先回去吧!”我惨笑道。
次日,当我早早地来到医院时,却被告知已经没号了,让我提前预约挂号。我顿时火冒三丈,难道你们不知道“病来如山倒”的道理吗?难道病痛会提前预约什么时候来?
不行,不能这样坐以待毙。这家医院和天龙集团应该有某种合作关系,否则怎么可以给天龙集团的员工全款报销一切医疗费用?于是,我拨通了吴部长的电话。
“吴部,您在人民医院有认识的人吗?”我问。
“没有……不过,党群办的付姐应该有认识的。你怎么了?”吴部长回答,接着问道。
我就把这次肾结石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你在医院等着,我去问下付姐。”说完,吴部长挂了电话。
付姐?曾经被自己三次面试毙掉的花格子男子不就是她亲侄子吗?后来方洪的事情虽然和她有过交集,但感觉她对自己还是不待见的,希望吴部长不要和她提我的名字。
大概过了15分钟,吴部长电话过来了。
“楚星啊,我和付姐说了,付姐也去联系了。不过,她说泌尿外科主治结石的医生后天才上班……要不,你后天再来?这两天就打个止痛针吧!”吴部长建议道。
我心想,看来这个付姐还真惦记上我了。
在医院的长凳上发了一小会呆,我掏出手机订了最近回绍兴的高铁票。
上车前,我联系了表姐来火车站接我。
“我早就觉得你公司那家医院不靠谱,还是去绍兴这家人民医院,好歹也是三甲的。”表姐知道了事情的原委,责怪道。
“不过,还能不能报销了?”表姐又问。
“不知道!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天天打止痛针,我受不了了。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把手术给动了!”我发狠道。
大医院和小医院真的相差很大,大医院哪怕是周末也是正常上班的。不过,尽管有十堰那边医院的B超和诊断书,绍兴人民医院还是坚持让我再拍一个CT。
等医生拿到CT一看,说:“还好,结石不大,不用动刀。”
说完,医生在病历本上潦草地写了什么,然后在电脑上点击了一番说:“去缴费吧!做个体外震波碎石手术。”
不用动刀?太好了,要是真在肾上动一刀,那今后的性福生活不就出问题了?
此刻我心中狂喜。
手术完毕后的小便还真如医生所说,尿液由红变清澈,同时也一阵刺痛感后竟排除了数颗黑红的小石头颗粒。虽然腰部还隐隐作痛,但我能感觉到,自己已经痊愈了。
再次回到天龙集团,眼瞅着离自己正式离职只有不到半月了,仍不免感叹时间短暂。还记得第一次来的那会,虽然公司属于宁波,但却在郊区,像自己老家的县城。我舍不得天龙这里的所有人,也舍不得已经辞职的黄静怡和潘阳。当然,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这里终究还是要离开的。
资料都交给了陈依依,过去一周,陈依依大致浏览了我交给她的所有资料。虽然没有细看,但却对我整理的条目印象深刻。不过,也有让陈依依不解和急于想知道的,那就是我过去做分析和研究的信息来源。
“楚星,你看,你都快走了,能不能告诉我你平时怎么找到的那些数据和信息啊?”陈依依很忐忑,她不确定我会不会告诉她答案。毕竟,这可以算得上是我在战略部的核心竞争力了。
恢复健康身体的我此时心情大好,微微一笑,赞叹道:“你总算问到了关键问题。”
诚然,你可以从我过去所做的资料里学习到我的研究方法和研究思路,但这一切都建立在有完整或充足的资料上面,特别是数据资料。基本上,只要你掌握了搜集这些信息资料的方法,那后续做的研究自然不会太差。
“好吧,我可以告诉你,但不许外传哦!”我凑到陈依依耳边小声说道。
陈依依郑重地点点头。
“来,拉张椅子过来,我演示给你看。”坐回自己的座位,让陈依依坐到我身边。
“关于行业信息的来源,主要有三个方面:第一,行业信息论坛,每个行业都有专门的协会网站,上面有很多最新技术进展报告和最新产品信息;第二,证券软件,上面会有所有上市公司最新发布的公告,都是权威可信的;第三,行业内的展会、研讨会等。至于数据,因为我过去是学统计的,统计学里对于数据的采用交叉印证的方法,也就是你不要偏信某一家之言,比如手机出货量问题,日本的富士总研和TSR给出的结果都不一样,你怎么办?”我问道。
陈依依想了下,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知道手表定律吗?当你有一块手表的时候,你会说你是知道时间的。但是,当你有两块不同时间的手表时,你就迷茫了,你会说你也搞不清具体时间了。所以,这个时候,我们不要关注数据本身,我们可以再引进Gartner、IEK和其他市场研究结构的数据。不为得到精确数字,而是要去研究所有机构背后数据的趋势,这才是我们用数据的意义所在。要知道,市场那么大,怎么可能能精确统计到市场总量的数据?再说了,即便你知道了精确数字,但对企业的实际经营有什么真正的指导意义呢?没有!”我继续侃侃而谈。
“还有,关于预测。如果是企业内部的数据,只要数据足够,我们确实是可以预测的。而且,这种预测也是有实际意义的。根据统计学方法,一般预测方法越简单,预测的结果就越可信。那种采用复杂手段分析并建立模型所进行的预测,大多都不准确。你知道为什么吗?”我问道。
陈依依还是摇摇头,毕竟她不是科班出身的,但谦虚的态度一直有。
“那是因为越简单的预测方法,其实是摒除了环境动态变化的各种因素。就像我们采用移动加权平均的方法平滑数据一样,这样可以平滑掉一些极端值,而复杂的分析方法却把这些极端值都考虑了进来。你想啊,极端值是什么?它本身可能就是个随机响应因子所引发的。”我神秘的一笑。
在向陈依依讲解方法和理念的时候,吴部长刚好路过。他驻足了片刻,然后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下午,当战略部其他人都在的时候,吴部长宣布,在我即将离开公司的仅有的日子里希望所有人如果有任何业务上的问题都尽量去找我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