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烦躁的黑暗,一点微弱的光明只会让人心中越发地暴戾。
秦欢第五次睁开眼睛时,还是没人来问候他这阶下之囚,他也没有无谓地大喊大叫,或是开口求饶。
窗户里投进来的阳光,消失了两次,第三次照进来时,石牢后面近在咫尺的流水声,让秦欢有种暴走的冲动。
他很渴,饥饿可以忍受,但口渴了却不行。
此刻他想要一口水喝,石牢却无人问津。
“喂,有人吗,把老子抓进来却不闻不问,你们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秦欢抬头朝前方的黑暗大吼几嗓子。
无人应答,他只是在自说自话。
秦欢不想再忍了,也不能再忍,他身体本就虚弱,再这样不吃不喝地折腾下去,离死就不远了。
“老东西,老子好歹救了你女儿,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么,下毒,囚禁,你他吗良心被狗吃了!”
秦欢破口大骂几声,还是无人理会。
他的骂声只会显得石牢更安静,死一样的寂静。
曹!
秦欢忍不住爆出一句粗口,饶是他温和的性格,也被这种环境折磨得忍不住骂天了。
“算你狠!”
秦欢闭上眼睛,鼻孔里一股股粗气喷出来,随着他越是愤怒暴躁,体内流淌的血液反而越变得兴奋激动。
就连仅有一丝心神在驾驭的驭刀经,也变得前所未有的活跃起来。
秦欢没有多想,怀着满心的怨恨不甘,索性开始疯狂地运转驭刀经。
这时秦欢经脉中冰冷刺骨的寒毒,仿佛感受到了威胁一样,居然散发出一股一股的寒气,缭绕出来,钻入秦欢的血液之中。
“啊!”
秦欢仰头惨叫一声,只觉血肉里如被人狠狠割了一刀,痛彻心扉!
寒气刀刮般拂过秦欢四肢百骸,秦欢瞪大双目牙齿咬得咯咯响,全力运转驭刀经,身体里面的血液疯狂地窜动,不断强化他的体质。
昏暗中,只见秦欢身体表面,一股淡淡的火焰缭绕而起,与此同时,浑身上下,又是一丝丝青幽幽的寒气席卷而来。
这寒气逼迫得秦欢全部心思都用来运转驭刀经,以至于秦欢经脉中的炙热内劲不断凝聚而出。
十二条经脉中的寒毒,左手三条经脉中的寒毒全都涌现出来,朝秦欢的胸膛位置蔓延。
秦欢大惊失色,没想到会造成这种局面,一旦寒毒侵蚀心脉,秦欢必死无疑。
他的左半边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上一层寒霜。
石牢里传来桀桀怪笑。
“小子,你这是在作死啊,区区炼体武者,居然妄想炼化先天高手的先天真气,还是最狠毒的至寒阴气!”
秦欢目呲欲裂瞪向前方,寒毒已经爬到了他的肩膀上,整条左手都失去知觉。
昏暗中,一道身影从地面爬了起来,一时间四周传来无数铁链被拖动的声音。
黑影拖拽着满身的铁链,一步一步地走到了秦欢面前,站在那一缕阳光下面。
视线中,这人的琵琶骨给铁钩洞穿锁住,大腿,双臂,脚腕,都被铁钩洞穿锁住。
发霉的衣袍上,沾满了暗褐色的血渍,也不知多久没换洗过,发出一股子刺鼻的臭味儿。
即便如此,这人却仍旧顽强地活着。
满脸脏污披头散发,轮廓间长满了胡须。
一双宛若鸷鹰般的眸子凶光毕露,只看一眼就令人心底发寒。
“老子是生是死,与你有关系吗?”秦欢龇牙咧嘴,不断地呼着气,怒声吼道。
虬髯老人退回黑暗里坐下来,嘿嘿一笑,“是没什么关系,等你死了,老子还能饱餐一顿!”
秦欢脸皮一抖,你他吗的还是人吗,我都这么惨了,你还要吃我!
“这石牢里的老鼠都被我吃光了,我已饿了半个多月,若是他们再不送人进来,老子就要吃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