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古人会把“云雨”一词作为男欢女爱的动作形容呢,原来是从你这出来的。
当即。
霍光就站了起来,说道:“老师,您这话我可不认同。我儒家先辈,讲究的不是‘子不语怪力乱神’,‘敬鬼神而远之’吗?您这种祈雨术,倒是有些像方术之流了。”
先秦时期的儒家,有一说一,比之公羊学说更值得令人深究。
因为。
它的思想上非常先进。
只是到了汉朝,所谓儒家思想,已经被某些人篡改了教义。
说是儒家。
不如说是儒教,让人安分守己,一味遵从的儒学教义。
譬如。
孔子说,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不仅要求君像君,臣像臣,父像父,子像子,要有顺序外,还要君尽君道,臣尽臣道,责任和义务都是双向的。
而孟子说的就更干脆了。
他说。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简单翻译。
那就是以民为本,这种说法,哪怕是放在现在也不过时。
而到了汉代。
董仲舒的对儒学的教义,便是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
此为三纲。
自此以后,三纲五常得以被统治者确立,不管君主做的事情是否正确,是否合理,其臣子只能无条件服从;儿子也必须无条件听从父亲的话,哪怕父亲是在故意害你;做妻子的则全面服从夫君,有半点不听话,便是有违夫纲。
或许。
古代女子地位日渐低下,就是从夫纲这条开始的吧!
也因为这个原因。
致使霍光对这位董大儒所讲的所有东西,都会带着一种有色眼镜去看待。
而且不光是霍光。
就连古人王安石,对于这位汉朝的先辈都嗤之以鼻。
当然。
他俩不是一个时代的,这里不做深究。
而台上正讲的酣畅淋漓的董仲舒,被霍光打断了说话,自是有些不满。此刻,他看着自己这位弟子,眼中甚是恼怒,但顷刻间,还是收了脾气,说道:“吾行之一国,未尝不得所欲也!”
说话间。
满满的得意之色。
今年夏天,西北地区大旱,朝廷中有人让董仲舒去西北那为百姓祈雨。
董仲舒去了。
还真求来了雨水。
这与他在江都之地求雨时的表现一模一样,也是神奇。
霍光顿时皱眉道:“老师,您的祈雨之术,虽然神奇,可这不该是儒家所为啊!”
面对霍光的质问。
董仲舒则是淡淡说道:“汝不学,自当有人学。先秦儒家,只是百家之一,经由吾手,吸收百家之长,独留其一。”
“国无百家之学,仅儒家一门,尚有短缺。”
“此时与先秦时期不同,我儒家自当吸收百家学说为其所用。”
“既然这百家学说都能引入,方术之说,只要可行者,何故不能为我所用焉?”
这话说的,好像罢黜百家的事,不是他提出来的一样。
说百家学说不行,把百家灭了。
又说独留儒家难以支撑,所以要吸收百家之长。
好家伙。
横竖都是你有理呗。
霍光想了想,还是罢了,便拱手说道:“您说的对,小子受教了。”
听到此话。
董仲舒颇为受用,当即笑着说道:“既然有人不信,今日,老夫便为你们施展一下祈雨之术。”
话落。
顿时屋子里更加热闹非凡。
有什么能比当场表演祈雨更为令人激动的呢?
只是霍光并没有那么激动!
看着屋外的阴沉沉的天,他心中不由得感叹了几句:“这个天气,不用祈雨也会下雨的吧?”
“莫非。”
“糟老头子每每祈雨,都要选择这种水日进行?”
虽然霍光兴趣不高,但毕竟是蒙学最后一日,便也跟着出去。
看看那董老如何“跳大神”祈雨降临。
只是。
预想中董老“跳大神”的场景没有出现,只是让人捉了一头公猪,几只公鸡过来焚烧。
同时。
不知哪里寻来的一些妇人,围着董仲舒跳着令人脸红的舞蹈。
至于董仲舒本人?
他则是盘坐于中央,闭幕养神,似乎是道家入定了一样。
按照先前闭诸阳所说,祈雨时,男子应该躲避在家中,不宜出行。但董公刚才说了,今日是阴天,祈雨时方便,便不需要躲避。
其实。
霍光是觉得,若让男的都回避。
那这帮弟子可没一个是女的,都避开了怎么看你祈雨呢?
因为这个。
才说的不需要躲避吧?
反正一通类似于方士之术的操作后,雨水也果真下了起来。
只是。
没想到的是,这雨水越下越大。到最后,也不得不暂停了祈雨行为。
老人家也要避雨啊。
霍光见状。
连忙当着众人的面喊着:“老师,这雨下的太大了。您快收了神通,止雨吧?”
然而。
被淋成落汤鸡的董仲舒,此刻却是回道:“今日本该有雨,老夫祈雨时,已经感应到上苍有些怒意,所以不能再强行止雨了。”
“否则,会触怒上苍,降下难以想象的惩罚。”
“就让这雨下吧。”
“等上苍的怒意消去,这雨水自当停了。”
话罢。
这位大儒便匆匆忙忙地去换衣服去了,蒙学最后一日,便在这种荒诞离奇地情况下结束了。
看着董仲舒离去后的背影。
霍光无奈一笑。
所谓大儒,怎么看起来,有着一股神棍的感觉?
至于这祈雨行为,他是一个字都不信。
摇摇头,霍光便也淋了些雨,坐上马车回到此间乐酒楼。
今日雨大。
但是这此间乐的生意,倒是热闹的很。
只是霍光没想到的是,自己前脚回到此间乐,那李家的一众子嗣,也跟着进来。
或许。
长安乐发生火灾后,已经没有办法继续营业,他们过来,也是为了庆祝蒙学结束吧?
好比一些学生毕业后,要吃散伙饭一样。
只是!
那李陵等人本就是李家子弟,仗着家中权势,在长安城内嚣张跋扈惯了。
此间乐中。
李陵等人没有丝毫收敛,大拍着桌子,吼叫道:“酒水呢,我们来酒楼是要喝酒的,怎么,你们开酒楼的,难道不知道要备好酒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