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闯贼就在城外,此刻当是勠力同心的时候......”吕维琪眉头微微一挑,这个福王怎么这么不识大体,当即便想出言劝说。
结果朱常洵根本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抢断道:“本王知道吕大人是明事理的人,是德高望重的长者,但是本王这王府是真的再拿不出一丝一毫的钱粮了!吕大人和诸位大人若是非要苦苦相逼,本王也只能剐了这一身肉给诸位大人了......”
“福王言重了.....”吕维琪看着耍无赖的福王心中一阵无语,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难道还要贪图那些财物吗?“殿下,今年开年寒冷,守城士卒们一无衣物,二短粮饷,这般下去不消闯军攻城,只怕士卒就先起了动乱。”王胤昌连忙劝说道。
“王兵宪,本王且问你,现在城墙之上可是有冻死的士卒?”福王的眼睛瞬间盯着了王胤昌,王胤昌被盯的一阵发毛。
“尚.....尚且没有......”王胤昌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那可有作乱的士卒呢?”
“也没有......”
“既然如此,那就说明还远远不到王兵宪说的情况嘛,何况,本王府中确实没有钱粮了,诸位大人莫非是非得要本王打开府库让大人们进去看看才信?”福王振振有词的说道。
开藩王的府库?吕维琪他们可不敢,按照福王的性格真这么敢了,非得闹到京师去不可,崇祯皇帝对于自家人还是多有回护的,到时候搞不好还要为此倒霉。
“不敢不敢”几位大人连声说道,当然也有憨直的,比如王绍禹,他就没那么多考量了,顺势就说了个“也行,便让我等去看看,若是当真没有也就作罢了。”
这话一出,福王便像被踩了尾巴的兔子一样,蹭的一下就跳了起来,指着王绍禹就大骂,骂他开藩王府库形同谋反,不知礼数,全然粗汉,还要上表参劾他,不仅如此,福王甚至还斥责王绍禹真有本事就带着兵来把福王府抄了完事,何必这般惺惺作态?
接下来话题就从纳捐,到吕维琪等人自证清白了,王绍禹被骂的狗血淋头,讷讷不敢言,吕维琪等人就帮他开解,只有募捐的事情,那就没了下文......
其实福王也是有自己的考量,福藩缺钱粮吗?不缺,便除掉城外那些运不进来的,就是他府邸里面的存粮拿出一半都足够守城的士卒吃上三个月了,除掉粮食,福藩还有大量的金银,这些东西拿出来那可是很鼓舞士气的,可福王却就是咬死福王府没有钱粮了。
一方面可能是遗传他爹的吝啬性格,另外一方面也是福王对形势的误判。
这个精明的王爷足不出户,但绝对不代表不了解洛阳的事情,洛阳城外目前只有两千多闯军,洛阳守军四千人,让福王怎么算,他都不觉得城外的乱贼能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四千人打两千,还是守城,有悬念吗?
莫说是守城了,便是出去野战也是能打赢吧?
既然能赢,那么问题来,他干嘛还要出钱,虽然吕维琪他们再三保证,这只是借钱,等退敌之后就会返还,但显然福王压根儿不相信他们的保证,大明财政这个情况,鬼会去借钱给官府!
此外,朱常洵深谙朝廷官吏的尿性,现在这个局面,根本没有什么危险可言,结果还来找自己要钱要粮,除掉真用来抵抗闯军外,还很有可能是想来讹诈自己一笔,借着乱兵围城从自己这里讨要好处。
一想到这里,朱常洵就更恼火了,长期以来都是他搜刮民脂民膏,结果现在这帮子家奴还敢把注意打在自己头上?给你一千两,麻溜给爷滚,就当打发要饭的了!
这样的心态,自然是不可能达成什么共识的,吕维琪这帮子人也不敢来硬得,被骂的跟鹌鹑一样悻悻而去。
“吕公,这下咱们怎么办?”见福王这里没有反应,王胤昌只能硬着头皮询问吕维琪的看法。
吕维琪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心里把李仙风祖宗十八代都骂了,这狗日的贪功冒进,不回援,等日后接触危机定要参他一本!
“且先应付着,先委屈委屈士卒,等我再去想想办法......”吕维琪长叹一声说道。
但是,时间真的还会给他机会吗?
当夜,顾复光秘密接见了一人,此人是福王府新收的杂役,也是顾复光的探子。
探子将今日在福王府的见闻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当然具体内容他不知道,只知道最后几个官员都是黑着脸走的。
“那便是没谈成了。”顾复光顿时笑了起来:“此天助我也,洛阳,已在我掌握之中了!传令下去,进行第二步行动!”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