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朱棣渐渐阴冷的面色,宁凡依旧不慌。
反倒泰然自若,坦然直面朱棣,说:“要是我没记错,按照本朝祖制。”
“王公贵戚,其子孙后代,子能授镇国将军的封号,孙能授辅国将军……”
“曾孙,太孙……皆能授予将军重职。”
“敢问皇上,作为将军,有何不可保国安民?!”
这一句话,不禁让人沉思。
朱棣低下了头,眼神有些复杂,多出一丝深思熟虑。
说的没错。
给儿孙封藩,为了什么?
不正是为了让自己的后代,能够死保大明江山?
战乱的时候,为何看重男儿?
不正是为了能在这乱世当中,打仗之时,夺资源,抢地盘的时候,自家人能够多一份力吗?
在家国陷入危难之中。
如此危机的时刻。
朱家后人占着官职,受人吹捧却不做实事。
岂不是让人看笑话吗!
想明白后,朱棣还在感叹宁凡说的有道理时。
宁凡却没有停下的意思,又说道:
“适才陛下也说,眼下正值外敌进犯,那不如下一道旨意,号令各处将军出师抵抗外敌,此局可破!”
宁凡声音嘹亮,回荡在大殿上空。
作为七尺男儿,说到打仗,想起那个热血场景,饶是宁凡都不禁变得激动起来,眼神忽闪着兴奋的光。
然而在这时,夏元吉又没忍住上前一步。
拱手说:“陛下,眼下天下安宁,您所说的也该是后世的事。”
“家国安定,宗室又岂会代代习武?虽然按照祖制封为将军,但要是没经验,没实力,上战场无疑是送死啊!”
说得不好听,这不岂是草芥人命吗?
嘁!
宁凡瞥了他一眼,表情轻蔑,开口说:
“就以安定两百年为例,我大明富贵有余,百姓和美,人口增加,绝对不下十万之众。”
“外关劲敌又怎样?什么瓦刺、蒙古,女贞,部落总共不过万千人。”
“人数十倍之多,若以此输掉战局,岂不是让人笑话吗?!”
一个新科进士,竟然还敢驳斥他?
夏元吉哪吞得下这口恶气?
也毫不示弱,铿锵有力道:“笑话!你可有把皇室贵族的性命当一回事!”
两人四目相交,中间弥漫火药味。
宁凡也很不客气,眼神直视夏元吉,无所畏惧。
“要是此战赢了,皇室有脸,天下太平,若输了,天子也有抄家之理!”
“皇室贵族,锦衣玉食,上战场打仗却打输了?”
“就如此水平,届时哪个贪污了,就不是一句罔顾深恩就能化解了,那便是朱家死敌!”
“百姓艰难,出力不行,贪污倒是比谁都快。”
“这般行径,辱没皇家脸面,别说抄家,哪怕灭族也难平天下之怒!”
一阵唇枪舌战,宁凡都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目不转睛盯着夏元吉。
“说句难听的,若你是食不果腹,流离失所的难民,挑动其他百姓造反,夺得天下,皇室宗亲可还有活命的机会?”
“要知道,天下人即可降,也能反!”
“只有皇室宗亲,不反不降,最为忠心!”
“以诸家之血换大明江山,后代子孙还能享公爵之福!”
“既然是朱家天下,由朱家之血来染,有何不妥之处!”
掷地有声的声音,字字敲击着夏元吉的心。
就算自认才华超众,博学多闻的夏元吉,霎时间也无言以对。
虽然,宁凡说的这些话全是大逆不道的妄语。
可偏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