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这两天的工作都是陈可观在做。
高欢回来之后工作就都交给了他。
陈可观是个懂事的人,高欢站在梯子上擦拭书架,他就帮忙洗抹布。
不过,此刻的他心不在焉,高欢用过的五张抹布竟然一张都没搓洗。
高欢刚擦完书架最上面一排,低头拿抹布,却没找到一件干净的。
他看了看正在发呆的陈可观,笑道:“在想什么呢,小陈子?”
陈可观从懵逼中清醒过来:“欢哥,你进宫比我早,懂得也比我多,能跟我说说这刷茬吗?”
他刚来的时候,称呼高欢“高公公”。
后来才知道,小太监品级不够,是不能称呼公公的。
高欢虽然来的早,倒也不会仗着老人身份欺负人。
同样都是穷人家的孩子,一个月时间也就混熟了。
久而久之,他就开始叫“欢哥”了。
高欢闻言从梯子上走了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不用害怕,只要你割干净了,他们不会再让你受罪的。”
陈可观头很痛,胸中一股郁结之气怎么都吐不出来。
蛋疼是一种不好的体验。
没法说蛋疼的体验更差!
见他脸色依旧不好看,高欢安慰道:“有些罪咱们这辈子已经受过了,就不用再怕了。”
“前两年我也差点没扛过去,这两年日子不也过得好些了?”
“时常还能补贴一下家用,妹妹嫁的那小子也是个肯吃苦能干的家伙,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小陈子,别想那么多,安心跟哥哥在这儿待着,不会吃亏的。”
说着他笑着拍了拍陈可观的肩膀。
陈可观无奈的笑了笑。
我也想安心待着啊,可是老子又长出来了啊。
你信不?
可是这能跟高欢说吗?
谁也不能说啊!
要是再被割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长出来,这种事情他不能赌。
作为一个只想好好活着的苟道中人,他这一个月几乎就没离开过旧书楼的范围,所以对于皇宫他几乎是两眼一抹黑。
出去跑一圈都可能迷路,现在逃出去也不太现实。
平日里,该出去转悠一下的,至少也得认认出去的路。
太苟也不是好事啊,他有些后悔。
他看了看高欢,要不回去探亲?
他想起了自己的档案,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孤儿!
该怎么办?
陈可观迷茫了。
万一再给他割了,感染了,死了……
他不敢继续想下去了。
脸色变得愈加苍白。
“之前撒尿的时候,我看过你的,很干净。也就检查一下而已,不会有什么的。大家脱了裤子都一样,怕什么?”高欢笑着继续安慰他。
陈可观闻言,愣了愣,他看了看高欢,眼神变得有些奇怪。
这家伙干嘛偷看自己撒尿?
李公公不是变态,这家伙不会是吧?
陈可观只觉得头皮发麻,身体都战栗得抖了一下……
自己还是太年轻了,这种腌臜地方果然会让人心理变态!
看着他投来的眼神,高欢知道他误会了。
“小陈子,你多心了,哥哥我这辈子对男女、男男之事没有任何想法了已经,我现在只想搞钱。”
看着陈可观的脸色变得缓和起来,他笑着继续道:“李公公特意叮嘱过我的,让我关照一下你。刚净身还是有些忌讳的,尤其是撒尿的时候,万一不小心弄到伤口上容易出问题。所以我才特意观察了一下你,不过你现在倒是挺熟练的。”
陈可观闻言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这个李公公看来还真是个好人。
高欢也不错。
不过,骨子里他还是觉得自己跟他们不同。
虽然能感受到他们的善意,但是他没办法完全信任他们。
在这个人如蝼蚁命如草芥的年代,他没法不多两个心眼。
“如此,还要多谢欢哥了。”他叹了口气:“净身之罪,我这辈子受一次就够了,听你这么说,我就安心了。”
“害!说什么谢不谢的,这年头大家能混口饭吃已经不容易了。”高欢笑道:“再说了,咱们也算有缘。”
陈可观点了点头笑道:“是啊,遇到了欢哥你跟李公公,我才知道这宫里面也是有好人的。”
高欢摇了摇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什么好不好人的,只是自己淋了雨,所以总想给别人撑伞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