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宅正堂,四名身着华服的男子分作两排正襟危坐着,其中两位年纪大约四旬位于左边,为首一人气质儒雅,颔下长须及胸,手中捧着一本册子,左手第二位浓眉大眼,面色憨厚。余下两位则是两名年纪不到二十岁的青年。主座之上倚着一名须发灰白,年约六旬的黄衫老者,正是李家现任家主李明山。
老者紧皱着眉头,望着下方空着的一个位置,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喜,“小三还没有来吗?就让长辈这样等他吗?”
片刻之后,老者先是瞪了一眼下方一位面容憨厚的中年男子,然后望向右手边首座,道:“坚儿,你去看一眼吧。”
“哼!不知礼数!”
李尘急跑慢赶,在临近正堂时便听到了内里的冷冽声音,他脸色瞬间浮现出一丝难堪。
不过,确实是他迟到在先,再加上家族局面堪忧,祖父压力甚大,斥责两句倒也没什么。
他大步迈进正堂,看也不看上首,便低头行礼道:“孙儿见过祖父,因即将参与县学考核,孙儿昨夜心情有些激动,难以入眠,所以今日来的迟了,还请祖父恕罪。”
李尘话音刚落,席位上那名面容憨厚的男子抬头扫了一眼,也开口道:“父亲,尘儿毕竟是第一次...或许,也是最后一次参加考核,心情激动也在所难免,还望父亲宽宥。”
“落座吧~”
李明山先是吩咐了一句,便将李尘的失礼抛之脑后。顿了顿,而后语气沉重地吐声道:“大家都知道,自从老爷子坐化后,家族已经没有玄士了,按照规定,若是家族称号从九品望族降为最不入流的寒门,那么原本每年免费的三个县学入门考核名额会被取消。同时,没有了青玉丹坊给老爷子的分红,家族收入来源也就只有那五十亩灵田了,从每年的两千下品灵石降至三百左右。”
“如果咱们家今年有人通过县学考核,那么家族的望族称号还能在延续五年。要明白望族与寒门的差别,寒门子弟若想去参与县学考核,就得先拿出五千枚下品灵石去县衙购买名额,还不一定能买到,这个代价太大了。”
“所以,坚儿,墨儿,尘儿,你们一定要重视这次考核,若是有人可以考核通过,爷爷我做主,赐他五亩灵田。”
此时的李明山目光缓缓地扫向下方三名充满朝气的孙儿,眼中饱含了望孙成龙的期盼,全然没有了方才的严厉。
话落,正堂一阵沉默,似乎是坐的有些久了,老人坚挺的脊柱慢慢弯了下去,向着后面缓缓靠去,闭上双目,颤颤巍巍地朝着下方摆了摆手。
“老大,你带他们去吧。”
紧接着,又招呼了一下即将离开的憨厚男子:“老二,你去医馆请一下黄大夫,就说我老毛病犯了。”
那面容憨厚男子,也就是李尘的父亲,李家二房之主李孝则是有些茫然:“父亲,这事往日都是阿贵去的,怎么这次找我。”
老人望着儿子不开窍的脑子,有气无力道:“让你去你就去,罗嗦什么?”
李尘与两位堂兄跟着大伯李忠走出了宅子,此时门外已经停了一辆马车,坐在车辕上的是一位身形魁梧的大汉。
等四人尽数上车后,李忠便温和道:“阿贵,去县学。”
“是!”